卫绛不急于戳穿她,而是等她身后的一条大鱼。周姨娘是别人放进卫家的饵,此时,卫绛也要将她当作饵,把想要垂钓的那人找出来。
卫绛愣住了,略有无助地环顾四周,偶然间昂首,恰都雅见周姨娘沿梯往三楼去。
莫非被发觉了吗?
卫绛可不想把周姨娘跟丢了。她沿巷往别的条巷子走,而后拐个弯入横道,在主街口截住了周姨娘。
本来是衣裳!卫绛内心一惊。没想这男人眼睛真够毒,连这点小岔子都看出来了。
不过……
卫绛听后顿时火冒三丈,她不过是胭脂涂多罢了,哪有这般不入眼的?
卫绛哼哼,身子顺着耳朵旋了个圈,抬开端就看到老鸨那张涂得妖艳的脸,脸上的眸子子瞪得老迈。
“各位爷另有何叮咛?”
雅室里,一桌坐有六小我,个个都是锦衣华服,来头不小的模样。
周姨娘到了人多的处所便假装不慌不忙,闲庭信步的模样。卫绛则混在人堆里,趁便买张猴子面具套在脑袋上。
老鸨低头看看卫绛,眉头拧得紧。哎呀,这里丫头这么多,她咋记得住谁是谁?
卫绛回身筹算归去,走了三步她又踌躇了。眼下是逮住周姨娘和幕后黑手的最好机遇,莫非真如许放弃吗?
卫绛沉心机忖:这青楼里除了妓就是客。周姨娘当然不成能会是妓,以是她要见的定是某个男人。
老鸨随口瞎编。那男人的眼就瞥到卫绛身上,嘲笑道:“她衣裳穿得还真够好的呀。”
前几日飓风,仿佛把云海洲的百姓都憋坏了,趁今晚月色撩人,他们全都跑街上来,买小吃、看杂耍。
屋内没人,卫绛晓得那两个女人都不在,以是神定气闲地拿起嫁妆前胭脂,涂红腮颊,再抹下唇珠。
想来挺好笑,经绿珠和红丹这般狠骂,本来轻浮的几个色胚一下子收敛了,特别是豆腐坊的店主,好几天没露面。
“转过身来!”
思忖再三,卫绛咬牙狠下心,折身往花楼去。
卫绛跟周姨娘来到阛阓。
“哎呀,哎呀,疼。”
险象还生。卫绛大松口气,她沿梯下到底楼大厅,假扮丫环找寻周姨娘踪迹。
卫绛收回软糯的稚音,弯身揖礼,低头藏脸。站在外头的老鸨似听到动静,一起咯咯地笑来了,走到卫绛身边立定,寒微地问道:“各位爷,是不是我们丫头有所获咎?各位爷还请多包涵呀!”
面具后的眼正锁在周姨娘的背上,看得出来她很焦急,但却用心放快步子,像是等人又像是担忧被人看破镇静。
卫绛不肯再入这个火坑,哪怕只是路过。
花楼里人来人往,不是穿戴花梢的女人,就是穿着得体的男人,个个都长得比卫绛高。
“站起家,把脸亮出来。”
周姨娘装得再好,卫绛都晓得她是盏不省油的灯。将来她不但会偷光卫家财帛,还会让爹爹大病一场。卫绛掐指细算,大抵另有近半年的工夫。
长官上的男人开口,声音就和他的眼神一样降落阴冷。
这下她该如何找?
既然晓得家中有个贼,就因当把这贼抓出来。卫绛偷偷摸摸尾随在周姨娘身后,三步一停,五步巡查。
屋里的贼、门外的人在门口撞个正着,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覤。
卫绛一边说一边往外溜。绿珠和红丹往内一看,桌上有张猴子面具,另有串糖葫芦。不知是哪位客人这般有童心,俩人正在要问,卫绛已经溜得没影儿了。
花楼是云海洲最好的青楼,能出来的都略微有些家底,再不济也是小铺掌柜之类的人物。普通底层海员、船工只会找流莺或暗门子,几个铜板就能换一回风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