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珍儿一面说一面倒上凉茶端到卫绛手里,而后又施以巧手,剥了三粒龙眼放在碗中给她尝。
卫绛将这份殷勤收下了,她心想:若卫珍儿真有悔过之心,说不定日子久了也就会谅解她。
“爹爹有话无妨直言。”
但是不知卫珍儿明天如何了,说着说着她面露愧色,俄然携起卫绛的手,低声而道:“我这做姐姐的没甚么本事,甚么都干不好,反倒老是要让你帮手。那次在船上,我实在是怕得慌,以是才说出那些刺耳的话,你若恨我,也是应当。”
卫绛陆连续续搬走衣物,忙了一下午。眼看屋子将要搬空,卫珍儿俄然来了,她带来筐卫绛最爱吃的龙眼,另有一壶凉茶,步姿荏弱,仿佛这手上的壶有千斤重。
卫绛万分惊奇,平时晚膳过后爹爹都会去书房,现在天如何会过来?
甚么叫不端庄,甚么叫勾引男人?若别人如许骂,她顶多打归去,但从亲姐姐嘴里说出来,她就像被千刀万剐,疼得连脱手的力量也没了。
“阿绛,姐姐真的知错了,我也是偶然伤到你。”
卫家几个兄弟姐妹交谊深厚,一向为人津津乐道。特别是卫绛和卫珍儿,她俩小时候形影不离,卫绛经常追着姐姐,磨她一起玩耍。现在两人长大了,豪情却不似畴前。
姐妹相视一眼,“噗哧”一声又笑了起来,好似两株弯柳相扶相依。
嗯?能有甚么事呢?卫绛猜想。这段日子可谓风平浪静,想来想去没有特别之处。
“算了。”卫绛抽回击。“事已畴昔这么久,我们也别再提了。”
卫千总捂嘴低咳几声,一个平时未几话的人,正为接下来的话绞尽脑汁。
“阿绛,现在你姐也十七了,婚事仍未订下。本来倒不焦急,但出了魁虎之事,也没有人敢上门提亲,并且外边传得也凶,想必那些刺耳的话你都听过。这几日我和你娘筹议了,你两姐妹夙来情深,平时也不计算。这古有娥皇、女英,以是……”
“这也算是分身之策,无法之举啊。阿绛,我这也在和你筹议……”
卫绛说完,卫千总好久没开口,他浓眉皱得紧,仿佛也在难堪,考虑半晌,方才低声说:“是关于你姐姐的婚事。”
晚膳后,卫绛回到新院稍作清算,想到昨夜飞贼,她不由心不足悸。虽说卫绛只会几招防身工夫,但她还是能辩白出武功凹凸。昨晚来的人定不是平常之辈,这府里也不知几小我能抵挡。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卫绛语气很平常,听不出喜怒哀乐。卫珍儿中觎睨其神采,见卫绛满头大汗,她赶紧取出帕子递畴昔。
卫绛有点哭笑不得,苍狼蛛现在是多么人物?竟然让他充当值守。
卫千总两手负于身后,正色道:“是他本身硬要守,我可没逼他。”
“无耻!”卫绛怒声打断。“如此荒唐的事,竟然也说得出口,这是谁的主张?是你的主张吗?!”
自魁虎之事过后,她就一向如此,以对卫绛的好,来弥补之前所做的恶。
晶莹的龙眼肉如同大颗珍珠,饱满得似要裂开。卫绛拈起一颗将它吮入口里,再悄悄一咬,汁水刹时迸出,甜如香蜜。
卫珍儿颦眉,眼眸低垂,看来惭愧且悔怨。
“我早晨睡觉也会磨牙,恰好能比谁磨得响。”
卫绛不敢深想,仓促地把安然脑海中抹掉。冷不丁地,一阵拍门声响起。卫绛如惊弓之鸟,赶紧拿起匕首朝门处问:“是谁?”
“爹,你让铁脚大叔看门,你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卫绛不信“偶然”之言,统统“偶然”皆是“故意”,若卫珍儿不这么想,在危急时候底子就不会说那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