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十五又有甚么干系,本宫只晓得本日是云贵妃的忌辰。想来皇上内心定是不痛快,本宫又何必自寻败兴。你去回了就是。”
楼心月低头摸着袖口上绣工精美的牡丹,绣线是上等的蚕丝线,摸在指间,触及生凉,非常细滑。衣料亦是极上等的蜀锦,图案与袖口上的花腔相互辉映,是极繁华的凤穿牡丹。
楼心月微微一笑,眼中波澜不起,平和道:“淑妃言重了,你与先贵妃到底是相处过些光阴,有些念想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此话你在本宫跟前说说也就罢了,千万别在皇上跟前再说了,没得惹得皇上不痛快。”
晚膳后,雨水越焦炙促,渐又起了风。
楼心月想了想,道:“也不必那么急,等午后再去罢。你顺道去趟万承宫,去回皇上,就说本宫本日身子不适,不宜侍驾,请他彻夜就不必过来了。”
午后,袭若依命去宫里的静安寺给云贵妃上了香,又去了万承宫向欧阳墨轩回了楼心月的话。欧阳墨轩倒也没有多问,只说晓得了,让楼心月放心将养着。
淑妃恭敬的应了。又闲叙了一会,便以服侍太后用药为由辞职了。
晚膳前,天空垂垂阴沉下来,紧接着,便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楼心月坐于窗前,看向窗外的天井。四月中旬的气候,院子里的海棠垂垂开败,只剩下稀稀落落的一些花朵,现在被雨水一淋,更是只剩零散几朵。
初晴笑道:“本来是这么个名字,这花名也好生奇特,难怪奴婢未曾听闻。”看向楼心月又道:“想来也只要如娘娘如许见地博识的人才会晓得。”
初夏见了,心疼道:“娘娘您多少再吃点,这几日您的胃口更加不好。现在食量都不及在府里的一半,如此下去,身子如何受得了。”
王禄道:“娘娘有所不知,皇上本欲回寝宫的。由她二人一闹,便淋着雨又回了议政殿。现在将本身关了殿里,谁也不让出来,身上的衣服还湿着呢。主子担忧,如许下去,会侵害龙体啊。”
来到廊檐下,果见廊下的牡丹又添了很多新的种类。有假葛巾紫、状元红、雪映朝霞、玉美人等,倒真是常日里不常见过的。楼心月一边看着,一边向初晴先容。
一旁的初晴也忙道:“是啊,另有好几种是奴婢见也未曾见过的,娘娘何不出去看看,也让奴婢长长见地。”
看着面前摇摆的烛火,内心俄然生出一丝寥寂。欧阳墨轩有些日子没来了,前次来还是月朔罢,转眼间已有半个月了。自她称病,每回他来,她都以身子不适为由,回绝与他靠近,想来,他是活力了罢。不然,为何他每日的让人送桃花来,却从未曾亲身过来看上一眼。
“起来罢。”楼心月心想王禄定是来传欧阳墨轩口喻的,便道:“这阴雨的天,公公如何亲身过来了,让底下的人来回了便是。”
这件衣服是欧阳墨轩送给她的,花腔也是他命人绣的,绣院的宫人赶制了三天三夜,这才赶好。以是,从衣料,绣线,到绣工,无不是最好的。
袭若不解,迷惑道:“娘娘如何俄然想起给云贵妃上香了?”
袭若见楼心月这般果断,又深知皇上对云贵妃的豪情,也不再相劝。
王禄这才回道:“皇上彻夜本该歇在娘娘这里的,谁想午后袭若去回了娘娘身子不适,不宜侍驾。皇上便一向闷闷不乐,连晚膳都没用。就这么着,主子谨慎对付着也就好了。可谁知,贤妃得知皇上彻夜不来娘娘宫里,便去缠着皇上去她的长乐宫。皇上以身子乏了为由,将她打发了。可这贤妃刚要拜别,又赶上了前来请皇上惠妃,弄得两人在殿外争了起来。皇上心烦,一气之下,将两人都禁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