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只想清净过完余生,可印默寒恰好不肯放过她,一年今后,他来到鸿胪寺。
印默寒因而浅浅一笑。
“七公主腹中已有了我的骨肉,再拖几日,身子就要显出来了,以是皇上克日便会下旨赐婚。”
阮酥本是丞相阮风亭的嫡长女,只因母亲有身时染了怪病,胎毒带累了她,一落地便浑身乌黑,连身上的睫毛头发,一并也是白的,父亲疑是妖魔,故请来法师辨认,法师拈须沉吟。
印默寒眯起眸子。
“印默寒,你且记着本日所为,待我阮酥翻身之日,便是你遭殃之时。”
报应公然来得极快,阮家垮台,新君继位,印默寒代替阮风亭坐了相位,他来至她面前,补服上的仙鹤风韵卓绝,衬得他更加超脱俊美,可说出来的话却让阮酥如坠冰窟。
心如死灰的阮酥,公然依他所言,削去满头白发,堕入佛门,日日敲钟念佛,她生得仙颜,又失了庇护,多少狂徒荡子寻上门想要欺侮,皆被她施计赶走。
一个家属失势,生而不祥,又毫无用处的弃子,怎比得过新君最心疼的mm七公主?
“印默寒!你晓得你在说甚么吗?玄洛!他是个宦官!我堂堂阮府嫡出长女,岂能嫁给一介阉伶做对食!”
原觉得情深义重,情有独钟,原是城府似海,心比蛇蝎。
阮酥咬碎牙齿,血珠顺着唇瓣滴滴滚落。
“你不是怪物,你是阮府最美的女人。“
当时阮酥常被下人剥削饮食,她自夸嫡女,强撑面子,从不向父亲告状,那一日饿得急了,阮酥趁没人溜进一间配房,摸了个馒头便咬,却不知那是印默寒的房间。
自此阮酥遭到阖府嫌弃,母亲难承打击,未曾出得月子便烦闷而亡,阮风亭又娶得虎贲将军家的蜜斯做正妻,加上妾室,共为他生得二女一子,阮酥这嫡长女,便空有高贵身份,实则不过一落魄蜜斯,过气主子,没人记得她冷暖。
“堂堂公主,怎能为人侧室?而酥儿你,一介罪臣之女,又七年皆无所出,天然不配再做秘闻正妻,这里有休书一封,你且去鸿胪寺,常伴佛前,吃斋赎罪吧!”
她乃至为他回绝了五皇子的求婚,印默寒也不负所望,在天子欲赐婚清平郡主与他时,决然下跪,果断求娶丞相嫡女阮酥。
开初,他待她真是不错的,她便也挖心掏肺为他,乃至助他斗倒了父亲支撑的太子,扶他帮手的五皇子坐上了龙位。
印默寒清润的眸子锁住阮苏,无悲无喜,无爱无恨。
阮酥动了动眸子,木然看着窗外,似一具行尸。
“本、本蜜斯只是没尝过这等粗茶淡饭,有点猎奇,绝对不是没有吃饱。”
印默寒发明了她,没有说一句话,冷静从斗厨中端出一碗面饼放在她面前。
是金子便会发光,印默寒始终不甘沉寂,半年后便考中状元,获得阮风亭赏识,当时阮酥便知,她没有看错人,她的情郎是一颗蒙尘明珠,总有石破惊天的一日。
阮酥不能置信地看着他,浑身都在颤抖。
“他们都说我是怪物,你、你不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