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臣女痴顽。”
穆皇后收起笑容,不欢畅隧道。
阮酥垂首。
姚绿水进宫不到三月,便从一个小小的承诺连跳几级,被封为了姚嫔,这对一贯很有分寸的嘉靖帝来讲,的确是史无前例的,不止如此,嘉靖帝还特地将莞香居改名绿水阁赐赉了她,在水边修建了一个弓足台专门供她跳舞。
明人不说暗话,阮酥跪地。
“臣女觉得不然,白秋婉两次成为太子软肋,太子用情至深当然有启事,但究其底子,还是因为太子府中出了特工,里应外合,才让敌手有机可乘,臣女以为,如果杀了白秋婉,只会让娘娘与太子母子离心,正中敌部下怀,而太子府中隐患仍在,得不偿失。”
阮酥搀扶祁念时,穆皇后为了避嫌,在宫中甚少和阮酥打仗,现在眼看要少了一个助力,她又替儿子担忧起来,即使故意拉拢,方才姚绿水刁难时,却也没有替她挡下。
阮酥沉吟一瞬,答道。
“阮酥,本宫借端留下你所为何事,想必你该晓得?”
“娘娘的要求,臣女记下了。”
那说话人是一名极美的女子,眼弯如月,面润桃花,身材窈窕若拂柳,仪态万千,即便在美人如云的后宫当中,也是非常打眼,但阮酥在人群中一目睹到她,却并不是这个启事,实在因为,她的面相非常眼熟,阮酥见她年纪不过十八九岁,又生得容色出众,便猜到她是近几个月深得嘉靖帝宠嬖的姚绿水。
“阮酥,本宫有一幅孔雀开屏图不甚勾了丝,你留下帮本宫修补修补。”
穆皇后抬手表示她起来。
阮酥垂目,公然见饶嫔抚摩左手金镯的部下认识收紧,她冷冷地挑眉道。
“阮酥绣工粗陋,承蒙娘娘不嫌弃,阮酥亦不敢推让。”
“传闻早间母后宣白良媛入宫问话,如何不见她人?儿臣本日闲事办完了,恰好要回府中,若母后的话问完了,不如由儿臣顺道带她归去罢,免得费事。”
谈笑了一会,穆皇后又命人捧上几大盘福橘“洞庭红”来给世人吃,那橘子甜美如蜜,产量甚少,又不易存运,即便是进贡宫中的也数量未几,穆皇后一次命人捧上那么多来,倒不愧为后宫之主,大气不藏私。
穆皇后和祁念母子两人,脾气可真是很有类似之处,谦逊亲和,仿佛对臣下都很善待,但倘若你的安危与他们的好处抵触时,他们也毫不会伸出援手,虽不像陈妃那样暴虐,但一样都是薄情寡义,晓得衡量利弊的人!如许看来,祁念能如此对白秋婉,也真算是出乎料想了。
阮酥作为臣下之女,与众妃嫔同坐天然有些不当,她便站在饶嫔身后,亲身洗手剥开橘子给饶嫔,这一幕落在故意人眼中,自是有刺可挑。
“本宫克日经常头痛,昨夜又梦到凶星陨落,砸入本宫寝宫,本日佛前占了休咎,又问过广云子,说这是哀家本年有劫,须得儿媳中属兔者进宫诵经祈福方能化解,太子若还体贴本宫这个娘亲,便委曲白良媛一段日子又有何难?”
众妃嫔都不由皱眉,既然要装点那么多珍珠,叫人绣花岂不是华侈工夫,这个姚绿水,清楚就是和陈妃同气连枝,用心压人,穆皇后亦非常不喜她这做派,但她一贯秉承中庸,特别不会等闲去开罪嘉靖帝喜好的人,眼波流转,想看看阮酥如何反应,倒是饶嫔肝火涌上,刚要发作,却见阮酥对她悄悄点头,继而承诺姚绿水。
穆皇后坐镇后宫,一贯以和为贵,和饶嫔干系又不错,当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教唆的,她内心非常不喜好这个陈妃举荐的姚绿水,便沉吟一声道。
“我这舞鞋呢,是特地用来跳金盘舞的,绣工必须精美绝伦,绣好以后,用珍珠将绣花全数勾描起来,且足尖处要垫寸许厚棉,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