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瞻前顾后是难成大事的,我们中原有一句话,叫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西凉出甚么牌,阮酥都会想体例应对。”
虽是初春,可中午的阳光却也实在夺目,不知是否用心,西凉使臣面前的长案上,不见生果,却恰好摆了一堆上火之物,生煎、油炸、碳烤之上还抹了厚厚的一层炼乳,连汤也是滚热辛辣的,侍女还言此是东篱特产,专门接待高朋的菜色,搞得西凉使臣没法非难。
闻声女君对阮酥的称呼如此亲你,还成心咨询她的定见,两个皇女皆是难掩仇恨之色,除了在中原的传奇极与玄洛的含混干系外,阮酥还因是辩机高徒而立名天下,因而对辩机的不满,便转嫁到了阮酥身上,乃至在筹办辩机后事的过程中,两人都曾暗中使绊子,可惜皆被阮酥四两拨千斤一一化解。
“比年海祸导致民生艰巨,现在你我二都城是疗摄生息之时,鄙人觉得,不费一兵一卒处理争端是最好的体例,若贵国没有诚意,我等天然也不敢勉强。”
使臣躬身,隐去唇角一抹对劲的笑。
“圣上,庭公子走得很宁静……”
阮酥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庭公子乃是辩机在东篱后宫中的封号,一时震惊,再看女君已是面色乌黑,身形摇摆,女官赶紧搀扶住她。
阮酥心中亦是五味杂陈,辩机公子与爱人相守半生而寿终正寝,也算是此身无憾了,她更多的是替玄洛没法见到徒弟最后一面而感到难过,也为本身没法替玄洛达用心愿而扼腕,逝者长已矣,生者由可待,阮酥扶住临时算是玄洛师母的女君,安抚道。
女君目光冷冷扫过两个孙女,终究落在沉默的阮酥脸上,这几日阮酥代替了几个不孝儿孙,为辩机守灵带孝,措置一做事件,除了让她深受打动外,也见地阮酥的才气。
女君抬手,制止了孙女与使臣的争论,她目光别有深意地定在阮酥身上,继而悄悄一笑。
见她俄然正色,两人神情也当真起来,肃容洗耳恭听,阮酥食指轻点圆桌。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将比赛法则讲授清楚,方可比试!”
“替我夜探西凉官邸,摸清楚他们的套路,我便知下一步棋该如何落子。”
使臣目光幽冷。
“这个设法甚好,只不知贵国的意义,这岁币究竟应当由谁向谁纳呢?”
“圣上!”
凌贺重重放下酒杯。
“岂有以比试决定国事的?的确是儿戏!”
足足在日头劣等了一个时候,西凉使臣的屁 股都有些坐不住了,女君的銮驾方才姗姗到来,跟着她在主位落座,七八顶华盖这才遮住头顶的骄阳,女君赐下果酒与世人解渴,恩威并施,西凉使臣满心的怨怒,也只得被清冷的果酒浇熄了大半,说话的语气也谦虚起来。
女君到底是一国之主,即便心中哀思万分,却还是能沉着地安排辩机的身后事,出殡送葬,都遵循中原制式,鹤棺雪绫,白梅素菊,没有非常浪费,却多了一份出尘清幽,下葬之日,竟是天朗气清,樱花枝头尚在含苞的骨朵都悄悄开放了,世人皆啧啧称奇,女君也信了阮酥所言,辩机公子登仙成仙之说,心中的哀痛略有平复。
一番酬酢以后,西凉使臣终究绕回正题。
阮酥回到女君给她安排的住处,文锦和冬桃早已传闻了阮酥替东篱献策的动静,冬桃非常担忧。
“人生得一相知相爱之人,便是天大幸事,何况前辈能与圣上相守一世,即便归了仙途,也是美满不过,还请圣上节哀。”
泽琦帝姬先就嘲笑一声。
“哼,阿谁家伙常日里装得情圣一样,谁晓得竟然这么小肚鸡肠,依我看,这类男人不要也罢!何必对他苦苦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