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如此,但本日是家宴,忠勇伯府中几房向来敦睦,自是不会这么客气,只分了男女桌罢了。
忠勇伯府中,老侯爷赵祈和老夫人金氏住的是位于伯府正房的安鹤堂,现在俩老正焦急地引颈而望。
转眼间,婆子丫环们已将饭食端了上来。
赵敏禾忍着内心的违和感,想到对方的身份,面上只端出一个连最严苛的教养嬷嬷也挑不出错来的端庄浅笑,微微一个点头,算是打过号召,便在拨云的轻声提示下,跟上母亲三婶一起走了。
特别父亲赵毅乃是承元帝信赖的勋贵大臣,又是四品武官,在京中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世家、勋贵、清流,赵敏禾对这些京中的格式体味得七七八八,特别此中在朝上的显赫之家更是烂熟于心。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工夫,一行人已鱼贯进了正厅。
时下风行分案而食,围成一桌的倒是也有,但多是暗里家人之间的做法,正式的会客、昌大的宴席等场合都是采取分案。
赵敏禾一下也傻了眼,见祖父仿佛还没完,从速上前解释道:“祖父,那是宿州锦缎制成的衣裳,流光溢彩得很,又代价令媛。孙女儿那里舍得只穿一年就压箱底了。我们赵家虽正畅旺,也不是能够这般华侈的。”
叫小丫环回存芳苑拿上给赵攸源小金氏伉俪的礼品,赵敏禾想了想,倒没直接去他们院子里,而是先去了一趟父母的知际院。
从婆子出去禀告伯爷一行人已到了大门口,已畴昔一炷香了,金氏急得快本身出去接人去了,还是老侯爷将她安抚下,老夫人才未作出失礼之举。
她进京前看过都城来信,早知小金氏这一胎不大好,因此方才一向没看到她也不讶异,更加不会见怪。只是到了中午都没法上桌用饭的话,这般严峻的程度才惊到了她。
这一照顾就是十几年了,孙嬷嬷看赵敏禾,既像孙女又像女儿。
一家子欢欢乐喜说了一会儿话,时候也到中午了,世人移步到府中正堂。婆子丫环们早已快手快脚,将正堂清算出来。
只是到小金氏肚子显怀时才发明她这肚子大得越来越离谱。伯府连请了几个驰名的大夫和稳婆,都说极有能够她肚子中怀的是双胎。
话未及完,便已躬身磕开端来。
“来了来了,伯爷和三爷、另有大女人他们都来了!”在安鹤堂外等着的采露快步进了正厅,朝金氏恭敬道。采露是金氏的大丫环,与另三个大丫环采珠、采芸、采苹一起服侍金氏已七八年了,自是明白金氏的心机,故而之前看金氏按捺不住,采露便自告奋勇到屋外守着,一见到世人远远地过来了,便出去禀告。
见氛围有些低迷,杨氏道:“年老迈嫂也不必过分担忧,府中每隔旬日便请回春堂的葛大夫来看看,四侄媳那儿只要常日里重视些,也是无虞的。葛大夫是妇科圣手,他说的话自是有理有据的。”
赵祈是男人,向来自夸铮铮铁骨还强自忍着,金氏望着儿子眼角多出来的纹路,已是老泪纵横。
她跟吴氏身边的钱嬷嬷一样,原是吴氏的陪嫁丫环,厥后嫁的都是赵家的家生子,厥后立室后又回了吴氏身边做了掌事嬷嬷,吴氏把女儿看得跟个眸子子似的,自女儿出世就把孙嬷嬷拨到了赵敏禾这里专门照顾她。
俩老从速上前搀扶起伉俪二人来,老侯爷赵祈搀着儿子,金氏搀上儿媳,杨氏又从速上前扶起赵敏禾。
吴氏接口道:“你如果有空,也多陪陪她,想必她心中也安稳很多。”
不等俩老起家,赵毅带着妻女直直跪在厅上,眼中含泪道:“儿子不孝,多年来未能尽孝,本日回家,向老父老母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