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差说是，正要出去看看丞相可到，便闻声内里宫女问安的声音。季翊站起来清算清算衣冠，然后将桌上的梨木镌花匣子放到了床边的柜子里。
“哦？”楼音挑眉，北疆火线出了功德？算一算宿世的这个时候，她已经在狱中，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她还真不知北疆出了甚么事。
楼音等他们的答复等了半天，终究倒是散秩大臣刘大人站了出来，阿谁一辈子和尤将军政见反面，常常在朝堂之上与尤将军吵起来乃至动粗的人，“这……尤铮逆贼万死不敷，但尤将军实则对我朝有功，如果放逐，这……”
季翊随之坐于下首，说道：“皇兄日夜侍疾，弟子不便前去打搅。”
有人近乡情怯，而有人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却不敢上前说话，只敢远远地看着。
“殿下本日未曾去看看病重的皇上？”丞相的声音与他的精力头一样矍铄，他收回扶季翊的手，掀一掀官袍，坐到了主位上。
“殿下。”郁差咽了咽口水，说道，“您没事吧？”
狱卒二话不说，一大碗浓黑的药汁就给楼辛灌了下去。狱卒内心念叨着，这玩意儿短长了，也不知皇上从那里寻来的方剂，能让受了极刑的人死不掉昏不畴昔，总之就是比凡人还复苏地忍耐着痛苦。
火线转角处，一个脚程利索的小寺人正用尽了尽力向楼音跑来。雨势虽小，待他站定在楼音面前时衣服也湿了大半，“皇上！丞相大人以及内阁大臣们正在御雄殿侯着皇上，有急事相议！”
“师父。”季翊哈腰施礼，随即便被面前的白叟扶了起来。
季翊将牛骨梳扔回了匣子，再顺手翻动了一下内里的东西，已经没有兴趣再看。同时，他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颗极小的铁环，捏在手上细细打量了好久。
他在门槛处蹭着脚底的泥，俄然想到，这如果在大梁，一起走来脚上如何会沾泥呢？质子府扫地的宫女都要比周国的经心极力。
有些事情，他不肯信赖，但本相确切在渐渐闪现。
他话没说完，便瞥见楼音扭头走了，剩下的话再也没力量说出口，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乌孙都城三天前突发地动，伤亡惨痛，乌孙王命垂一线，皇子们已经将火线雄师全数撤回都城了！”
底下几个老臣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发声。
“楼音……”他俯在地上，两手抓着铁索，唯有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感受本身还活着，“我可曾真正伤了你一根寒毛？你如此……”
楼音每当闲暇下来时，总止不住感喟，又不时张望窗外，像是再等甚么似的。
郁差看着此时季翊的模样，实在有些吃不消。他盯动手中铁环的模样看似云淡风轻，可那双标致的眼眸里却有千头猛兽在奔腾，有万支暗箭在飞射。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那季翊现在的眼神能够直接上疆场了！
他看着楼音的神采，等候着她的答复。
春季的雨不像夏天那样狠恶，润物细无声的感受能扫去大半阴霾的表情。
“姑姑，我要不要修书一封送去周国？”
“本日刚到京郊驿站，是驿丞派人来报的。”
她已经等了两个月了，但愿季翊能给她一封信，证明她的设法。可等了这么久，仍然杳无音信。
楼音嘴角也忍不住暴露笑意，说道：“公然是功德！”
那是个精美标致的匣子，季翊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但也就是这几眼他便肯定了这梨木该当是周国盛产的黄梨木，而匣子上的纹饰也是周国特有的工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