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音此时内心也打着鼓,可她也清楚明白,季翊多活一天,于她,于大梁,都是个隐患。到时候若事情败露,大不了……
“不必了!”楼音捂着脑门,说道,“我想吃的时候,会派人去买的,不必费事你了。”
楼音点点头,伸脚踩烂了那颗荔枝,提着裙摆往寝殿走去。
秋夜月正明,楼音坐在窗前,偶然就寝,只听获得本身的心跳声,比以往快,像是在等候甚么,又像是在堵截甚么。
丝丝冷风,将季翊额间的发丝吹起一缕,乌黑的眸子藏在发丝后,让人看不清,他声音降落,在这秋高气爽的气候中仿佛久酿的美酒,让人耳畔生温,“不过是与刺客搏命斗争,谈不上技艺高深。”
若说这无香丸,大有来头。二十年前,大梁京都出了很多命案,死者个个死因不明,连仵作也只当是死者喝酒过分而亡,查不出任何中毒迹象,但上至天孙贵胄,下至平常百姓,一夜之间悄无声气而亡的人数不堪数,刑部与大理寺人满为患,一时之间天子大为头疼。
说完,便回身而去,为了完成号令,一脸的视死如归。
特别是秦语阳,笑得眼睛弯弯的,“本年北国荔枝本就上供得少,真是托了公主的福,才气在春季吃到这么新奇适口的荔枝。”
看着荔枝滚出去老远,洁白的果肉上沾了泥土,而楼音又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季翊俄然笑了,暴露了几颗牙齿,脸颊有浅浅的酒窝,狭长的眼睛弯成了新月,连剑眉也和顺了起来。
至此,席间再无人提比武一事,一行人玩起了行酒令,直至天气暗了下来,楼音才说道:“本日在西山宴请大师,为的就是赏一赏我母后生前最喜好的花草,现在天气已晚,西山又在京郊,想来各位回京不便,本宫已经安排了配房,还请各位姑息着住一晚,明日一早再回京,本宫也放心些。”
说着,端起桂花酿敬了楼音一杯。
楼音有些慌神,两世为人,她仿佛向来没见季翊如许笑过。
刘勤咧嘴一笑,“那改天我还给姐姐送!”
“为何?”
楼音这么说了,即便是想当天回京的也不美意义走了,不然就是不给楼音面子,因而大师接踵答允了,由侍女带着往配房去。
一旁的款冬姑姑轻叹一声,叫住了他,“奴婢虽不知公主为何定要取季公子项上人头,但奴婢这里倒是有个别例,不知可行不成行,公主请稍等半晌。”
款冬姑姑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更加深了,“我这平生啊,一怕疼二怕痛,当年就想着,如果年老抱病,与其每日在痛苦中渐渐灭亡,还不如用这无香丸舒舒畅服的走了,便藏了好些年。”
看着楼音呆住的神采,季翊说道:“像你。”
旁人都悄悄看着楼音,想看看这位公主对于这两小我的厮杀是甚么反应,毕竟一个是她心心恋恋的情郎,一个是内定的准驸马,可抬眼望去,那位公主只是冷眼旁观着这统统,好似看戏普通。
“部属……”有些话,席沉是在难以开口,用了最大的勇气才说出来,“部属看到季公子在屋内,与秦蜜斯缠绵于床榻,部属……不敢误伤秦蜜斯。”
楼音内心莫名发憷,说道:“季公子,另有事?”
款冬姑姑回身出去了,半刻钟后,才拿着一个木制小盒子出去。
席沉再次无言,若只是下毒杀人,他还是有这个掌控的,但他的后顾之忧是,杀了人以后,如果查到摘月宫头上,公主如何担得起这罪名。
楼音张嘴说不出话,半晌后才道:“你到前面去接客吧。”
“我说让你去欢迎来宾!”
自秋猎楼音遇刺以后,天子将大量珍宝抬进了季翊府邸,还附赠了大量侍卫,名为庇护,实则监督。季翊倒也不声不吭,每日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日在府邸中喝酒赏花,好不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