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色渐深,天净水清月寒。
借问亡魂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
小长老也不推让,数了数,将铜钱装进荷包里。
他摸了摸腰间的荷包,最后两文钱付了船资,已是空空如也。
何况这做法事,请的都是年高德劭的高僧,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谁会请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和尚?
随即他看到鲁飞走了过来,盯着那些荷花灯,神采有些奇特。
水上放灯,相传但是为亡魂带路的。
鲁飞没好气的诘问道:“既然不化缘,那你跑这里来何为?”
船老迈见搭客走得差未几了,就要回杆,不料那位和尚临登陆前,隆在袖子里的手一翻,两枚外圆+,内方铜绿殷殷的铜钱落入他的手中。
小长老听了鲁飞讽刺的话也没活力:“施主想差了,贫僧虽贫,但从不化缘。”
“你见过?”
小长老得了人为,正要问鲁飞那里能找到便宜的落脚地,瞥见烟笼寒水处,火光摇摆如星,点点漂来。
小长老不由有些奇特,另有一些日子才到上元节,如何就有人放灯了。并且上元节放灯,也是陆上放灯,中元节才会放水灯,那里有人在这个时候放水灯的?
没一会的,他们就瞥见小长老折返了返来,色稳定,气不喘,接着又是四个大包。
“贫僧好久之前倒是念了些佛经,只是近些年来忙着干活填饱肚子,忘得七七八八了。”小长老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了些遗憾。
鲁飞眺望波光粼粼的湖面,神思不属,悔不当初。
“小长老,你如果法力高强,去瞧瞧不打紧,但如果没有法力,捉不得鬼,灭不了妖,我劝你还是不要去,免得白白送了性命。那边的妖鬼短长得紧,能吸人精血,一张口,转眼间一个大活人就成了干尸。”
百态横生,不一而足。
站在步队前面最后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和尚,固然身穿五颜六色的百衲衣,但面如傅粉,唇若涂脂,圆溜溜的秃顶仿佛比夜明珠还要亮上一些,漂亮得仿佛女子,是人见了都不得不赞上一句,好一个姣美的妙龄小长老。
“本来你也晓得兰若寺。”
“或许是兰若寺里的那些女鬼按捺不住孤单,放寄魂灯了。”
船埠上火食已疏,只要他们这些做夫役的还在苦苦挣扎。
很有些无法的摇点头,小长老环顾一周,目光最后落在不远的一处,然后抬脚走了畴昔。
和尚向来只会化缘,还向来没见过到船埠上扛大包换钱过日子的,鲁飞仿佛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好,小长老有志气,固然脱手,扛多少给多少钱,如果都扛了去,老子请你喝酒。”
船老迈看着犹带温热的铜钱不由一愣,当初这位小长老上来,贰内心固然不是太利落,却也没想着收其船资。
他摇点头,将铜钱支出囊中。多收两文钱,多喝几口老酒也是好的。这鬼气候,固然立春已过,每日日头高照,却还是冷得邪乎,只站了这么一会,双手就冻得发僵了。
“不听白叟言,亏损在面前。”
“另有妖?”
兰陵渡渡口的繁忙热烈,郭北县传播着谚语:兰陵渡口尽是油,三天不驮满地流。
“之前的兰若寺的确是梵刹,但好久之前那边的和尚就跑光了,现在那边居住的,除了鬼就是妖。”
竹排泊岸,船老迈把杆站在排头,搭客交钱鱼贯而下。
“阿弥陀佛,目睹为实,耳听为虚。”
扛大包的活,装满了货色的大包,每一个都在百八十斤高低,不是筋强骨健,惯做夫役的,都做不来。
“看方向,应当是从兰若寺那边漂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