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颤抖动手，重新扑灭了油灯，就见小孙女抱了一个果子啃得正欢。那果子非常新奇，乃至有果汁从孙女的嘴角滴下来，而鼻子嗅到的果香也更浓了。
任凭他活了五十年，也算见多识广，还是惊得张大了嘴巴，后槽牙都露了出来。
林老爷子也是挥动着烟袋锅，死力做出勇武模样，“娇娇不怕，爷爷打碎人，谁也抢不走俺家娇娇。”
娇娇内心的惭愧俄然泉水一样涌出来，又化成了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能啊，还能拿出来吃啊。”
董氏瞧着老头子，又望望孙女，到底闭了眼睛也狠狠咬了一口。
林老爷子方才那么问，实在并不感觉孙女背上的图当真是个小天下，反倒揣摩着是不是甚么恶人掠了娇娇，在娇娇背上作画。毕竟天下大了，甚么鸟都有，他早就听过有些繁华之人有些说不得的卑劣癖好，培植孩子从不手软。
娇娇不过五岁，常日得家里娇宠，甚么活计没做过不说，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她，养的是白白胖胖，非常敬爱。但现在她本来白净的后背上，却多了一副玄色的山居图。
“有啊，”娇娇点头，非常懵懂又欢乐的模样，“有屋子，里边有被褥桌椅，怪模怪样，但是很好用。另有地，像我爹种的那么大，另有果树，一片山，另有小水塘…”
董氏一下一下拍着孙女的后背，嘴里摸索着扣问，“娇娇啊，你跟奶奶说，你是如何跑去山神庙的？下着大雨，是谁出去把你偷出去的啊？”
说一千道一万，他就是不信赖有甚么神仙爷爷…
“咔擦，咔擦！”
林家正房小小的隔间里，终究变成了三重奏！
娇娇抬手塞了两个苹果给爷爷奶奶，含混嚷着，“爷爷奶奶，你们也吃。”
待得一斤多的大苹果下肚儿，祖孙三个都是有些饱足。董氏扯了先前的湿帕子擦抹手指间黏稠的果汁儿，再看自家老头儿的眼神就多了那么几分盼望。
“呜呜，爷爷奶奶，我错了。”
董氏抬手摸上去，自发没有甚么疤痕，勉强放下一点儿心，但转而她又跳下地去端了水碗，沾了帕子擦抹，可那山居图仿佛是刻印在娇娇皮肤之下，如何也擦不掉，反倒是把娇娇后背擦得泛红。
再退一万步说，或许是甚么好人给娇娇喂了毒，背上才如此奇特。
世上体例那么多，她选甚么不好，如何就选了失落这个，害得爷爷奶奶年事这么大了，还要叩首求神拜佛。
但娇娇倒是不容老两口揣摩明白，抬手又从空间挪了一袋子大米，一袋仔细面，外加一坛子豆油出来。
“老爷爷？长甚么模样？”林老爷子扫了一眼炕梢儿放着的那双小绣花鞋，那是董氏亲手做的，娇娇常日穿戴很合脚儿，昨晚那么大雨水，如果娇娇本身走去的山神庙，或者被人偷出取，这鞋子上都不能一点儿没湿，一点儿泥巴都没有啊，这事儿实在是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