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人是谁?”李令月饶有兴趣问道。
上官婉儿闻声侧起了头,恍然见到一个少年打扮的漂亮“公子”,她不免有些惊吓。
“上官婉儿。”
李令月的眉毛微蹙了蹙,她伸手抚了抚本身的脖颈,脖颈光滑,不见一丝勒痕,别的竟还比之前细嫩了很多。这委实有些诡异,她禁不住快步下床,坐在镜台前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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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何其好笑啊!不过上天既让她重新来过,那么她便要不负此生。望着那张清秀的容颜,李令月在内心悄悄发誓:婉儿,这一次我定会护你平生!
真是个奇特的人啊。上官婉儿无法笑笑,就如许在世人殷羡而又妒忌的目光下,走出了阴暗的内文学馆。
手持香墨,此时的上官婉儿正在作诗,沉浸于创作当中的婉儿最是可儿。李令月望着这纤柔斑斓的背影,心中不免多出一种失而复得的情感,她压下内心的彭湃,静肃立在一旁。看着上官婉儿考虑落笔的模样,她又禁不住挑起唇角。待到那一首诗做完,她这才将身子微微底下,装模作样地朗读道:“势如连璧友,心似臭兰人。”
“婉儿,我不甘心啊。当初若非我出钱着力,平了韦后,哪有他们父子的现在?现在竟是刚坐稳皇位,就翻脸不认人了。谋反?真是好笑?我李令月若真想反,他李鸦奴4还能有明天?!”她不加粉饰地谩骂两声,而后又合上眸子哀叹起来,“罢了,此次确是我一念之差,妇人之仁了。不幸我的那些孩子,另有你的诗集了。婉儿,等我下去后,再同你道歉吧。”
看着她那吃惊小鹿般的敬爱模样,李令月一时竟生出作弄之意,她俯身瞥着女子,笑道:“诗是好诗。”又拿折扇挑起女子的下颚,轻浮道:“此人嘛,也是个才子。”
小巧的神采有半晌的发楞,但很快便恭谨答道:“公主,现下是仪凤二年。”
仲夏七月,烈阳若火般灼烧着整片大地。南山寺庙中,钟缶婉转,和尚演唱经文声绵绵不断。李令月立在树下静听了半刻,忽见一侍卫仓促忙忙地赶来,跪禀道:“启禀公主,宅家1在西京策动兵变,摆布羽林将军及萧、窦等几位相公2皆已因谋逆被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