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我杀了。”阿史那馥离还是披着麻衣，她的神情冷酷，结霜的眸子里藏着深深悔怨，“是我的错，我不该放他先行。”
苏慕蓁拧了眉头，背后受创，她已然没了力量，可原地不动只会一起死在这里。“馥离。”气若游丝，苏慕蓁咬牙撑道，“快，用我做盾，向……回走。”
“霹雷！”
“阿月，相王莫不是存了异心？”上官婉儿柔声问道。李令月摇了点头，“八哥心机不在庙堂，他既然决定罢休便不会再返来。”
“铭旌？”苏慕凝脸上的笑意顿住，她攒起姜婉容的手，指尖微颤，“容，容姐姐，你瞧那是甚么？”
“为元帅报仇！”群呼应之。阿史那馥离眷恋地抚了苏慕蓁的脸，安排几人守着她，带着雄师赶去围歼丘神绩。
“可除了他，剩下的那些还是孩子啊。”上官婉儿蹙了眉头，看似有些迷惑。
“如何回事？”洛阳宫里，李令月坐在高位觑着下跪的阿史那馥离，眉峰紧皱，透着不尽寒意，“丘神绩呢？”
心中存了为苏慕蓁报仇的意念，阿史那馥离近乎执念得追着，终在月高悬时寻到了另找主家的丘神绩。
苏慕凝身子一颤，扒着城墙扬起了笑容，“馥离姐姐！我姐……兄长她是不是疆场有事，要晚些返来？”
哒哒马蹄声更加近了，苏慕凝遥眺望着，心中殷切激昂，她送姐姐走时是春季，当时枝叶枯黄，风一吹便落了；而现在却已是初春，万物发新芽，便就是天微凉，也透着勃勃朝气。如许好的季候，她将姐姐迎了返来。她的姐姐又打了败仗，而她也终究一雪前耻得了状元，没有丢姐姐的脸，让她绝望。
马踏灰尘飞溅，苏慕蓁在前，阿史那馥离在后追着，未过量时，馥离便赶了上去，对着苏慕蓁吐吐舌头，她一甩马鞭超了畴昔。
说罢，狂笑不止，阿史那馥离懒得理睬他是否装傻，只惦记杀人偿命。慕蓁受的苦，她要丘神绩百倍了偿。冷冷觑着阿谁面上尽是泥水的男人，阿史那馥离命令，“来人将他绑起来，凌迟！”
雄师行到了城下，披着麻衣的将领更加清楚，苏慕凝直勾勾地望着，天是亮了，可她的视野却暗淡非常，目光浮泛着，她的语气错愕而又衰弱，“铭，铭旌上写得是谁？”
“嗖嗖――”
“先行？”李令月蹙眉问道。阿史那馥离点头，“是，那日他发起想去四周探探老友，我正巧不想他打搅我和慕蓁，就放他去了。可没想他竟带了一群人埋伏在了路上――”
身边并城下传来两声惊呼，姜婉容仓猝将苏慕凝揽入怀里，她昂首望了望这万里碧空――洛阳城的天还在，苏慕凝的天已然塌了。
四周的箭簇不竭，她又抽出腰间弯刀向身后飞去，趁着敌方半晌错愕，跃上马背向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李令月唇角微勾，不置可否，“孩子便就不会杀人了么？”瞧上官婉儿有些惊奇，她又将上官婉儿揽入怀里，轻声叹了句，“少顷，你去瞧瞧凝儿吧。”
“追！”身后传来熟谙声响，阿史那馥离转头望去，不由瞠目，“丘神绩？”
一想到即将见到久违的姐姐，苏慕凝的面上便掩不住笑意，她的姐姐会夸她吧？会以她为傲么？另有馥离姐姐，如果馥离姐姐还是那样知书达理的话，那她就同意她们在一起吧。
姜婉容阖了眸子，似是不忍将这残暴的究竟奉告于她，俄而，却听城下传来一声轻唤，“凝儿。”
丘神绩阴嘲笑着，阿史那馥离想立即畴昔砍了他，但看了看贴在她背上的苏慕蓁，终还是咬牙忍了，长鞭狠甩，她御着马飞速离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