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的嗓子都哑了,在沉寂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肖珏蹙眉,淡然道:“堵住他的嘴。”
凉州城的商户巨绅,把柄都捏在他手中。今后新的凉州知县上任,不管是不是徐敬甫的人,都将拿他无可何如。
肖珏与飞奴的说话戛但是止,禾晏走出来,肖珏扬眉:“还叫我娘舅?”
他此番回朔京,徐相定不会轻饶他。袁宝镇只觉绝望。
“御史侍卫忠肝义胆,发明孙家后院藏了很多女尸,被孙知县灭口埋上天底。”肖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袁御史,不为本身枉死的侍卫感到可惜么?”
她昨夜杀了丁一后,实在没心机给丁一收尸,拔腿就走了。只是厥后被肖珏发明身份,与肖珏说了丁一死了罢了。这当是肖珏让人干的,把丁一拖出来给埋了,眼下当着袁宝镇的面挖出来,这一刻,禾晏都有一丝丝怜悯袁宝镇了。
带领新兵来驻守凉州,就是为了暂避锋芒,避开徐敬甫的耳目。可徐老狗的弟子满大魏都是,举国高低卖官鬻爵之风骚行,凉州卫的孙祥福,亦是此中一员。袁宝镇奉徐敬甫之命前来,如果能杀掉肖珏为上,杀不掉肖珏,就与孙祥福暗通来往,孙祥福直接服从朔京。要与凉州卫使绊子,轻而易举。
仆人们尚且有些踌躇,只怕孙祥福父子如果逃出世天转头抨击。婢子们却喜出望外,纷繁上前应对。作为女子在孙家,并无半分前程。即使有仙颜有才调,和顺解语,最好的也不过是作为礼品被送给下属,或许还能多活几年。更多的,则是被孙凌父子玩腻了以后杀掉,成为一捧花泥。
“孙祥福父子跋扈权势,贪赃劫掠,收刮民脂,鱼肉乡民。掳来良家女,以泽量尸。”他道:“如此穷凶极恶之徒,袁御史身为御史,负担查纠百官之职,定不会姑息。此事我已奉告夏陵郡郡守,会同袁御史一起将此事奏禀皇上。至于袁御史,”他视野凝着袁宝镇,含着淡淡嘲意,“是明章面奏,还是密奏弹劾,本帅就不便插手了。”
知县府被夏陵郡的兵士查封了,本来气度的宅子,现在门口贴满封条,灯笼被扯得乱七八糟,一片衰颓。宋陶陶在院子里瞧见很多女尸,非常不适,禾晏安抚了她好久,总算是让她安静了下来。等宋陶陶觉出些困意,伏在桌上小憩之时,禾晏与庇护宋陶陶的赤乌打了声号召,去找肖珏。
飞奴有些惊奇的看了她一眼。
“啧,”说话的是肖珏,他站在原地,慢悠悠道:“看来袁御史的侍卫找到了。”
女儿家心软,见不得如此场面。就如宋陶陶,早已躲进了屋里,不忍再看。禾晏却站在此地,她眸中也有伤感,却到底没有落泪。
袁宝镇还呆立在原地,突逢剧变,他身边又无可筹议可用之人,一时思路狼籍,正不知所措之时,就见令他咬牙切齿之人气定神闲的走过来,神情安静。
他半蹲下身,捡了块帕子将地上之人的脸擦拭洁净,暴露面庞来。满屋子的女尸中,此人是独一的男人。当是刚死不久,神情惊骇。
究竟上,肖珏的目标,向来都不是袁宝镇。
荒院杂木,泥土下袒护了无数白骨。
徐相就完整落空了对凉州的节制,这要如何给肖珏找费事?!
飞奴沉默的立在一边,仿佛没有听到他二人的对话。窗外的树长得郁郁葱葱,这般华丽的宅院,谁晓得会安葬这么多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