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宝捧着个不知装了甚么的漆木雕花盒子,紧跟厥后。
主子的表情好了,下人们也再不消噤若寒蝉。
乔暮阳伸手,欲帮顾元微抚正稍有倾斜的狐裘领子,却被顾元微一手挡了开去。
“哦?我冤枉你了?那你说,莫非你来不是为了他?”一想到他亲手带了十五年的女儿,竟然开端对他用战略了,沈墨一张脸黑得能滴出墨来,“你觉得,这小小的苦肉计,我看不出来?”
“大蜜斯,谨慎。”怀青哈腰,亲身帮顾元微提着狐裘与裙摆,表示她跨入门槛。
“哼,想我?”沈墨脸一沉,就把顾元微从怀里拉了出来,却不是推开她,而是把她拉到铺着皋比毯子,靠近铜炉的贵妃椅上,让其坐下,“是怕我听了流言,罚你这心头好吧?”说着,狠狠戳了戳顾元微心头,“你这心到底是如何长的?一个男人,就把你迷成如许?”
沈墨说着说着倒是急红了眼,“你真是想要了爹爹的命么?”
如珠如宝无辜地垂着脑袋,不敢抬起来。天晓得,他们都给蜜斯跪下了,可这没用啊。
不出两日,少夫郎旺妇的传言,囊括了全部顾府,亦入了沈墨的耳中。
偌大的御书房,仿佛只余一人的呼吸声。
怀青并不晓得,当时这对父女说了些甚么,只知蜜斯真是把老爷的肝火十足都给浇熄了,竟然连要少夫郎立端方的事,也不再提了。
“好了。”沈墨淡淡地打断他的话,“这事待会儿再说,立即去把微儿迎出去。”
“嗯,算了,随他去吧,不过是个以色事人的东西。微儿身侧,终是不会有他安身之地的。”微儿说得没错,不管如何,人已经进了府,外头看来,他就是顾府的人了,就算败絮此中,顾府也得为他镀一层金,让外人挑不出一丝瑕疵。“把盒子带上,去祠堂。”
乔暮阳稍稍理了理衣袍,便几步走到前头的轿旁,亲身为顾元微挑起轿帘。
“嘘,你们两个,谨慎被老爷闻声撕了你们的嘴,不晓得老爷不喜好少夫郎吗,还敢这么乱嚼舌根?”
明黄粲然的裙角,在那大员余光中一闪而逝。
“臣,臣惶恐......”伏在地上的人,佝偻着腰,死力压抑着几欲颤栗的身子,深紫色金线刺绣的超品大员官袍,没法带给她涓滴底气,“若非千真万确,臣......臣断不敢上禀天听。”
可顾元微却俄然停下脚步,掩去一脸笑意,转头淡淡道,“暮阳,你带人侯在外头,不消出去了。”
拐角处,步出一抹淡青色的纤细身影,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一双水汪汪的杏眸,望着几人拜别的背影,如有所思。
“罪臣......罪臣......罪该万死!”
那手悄悄一翻,把密报按在桌案上,压在掌下,“那人的身份精确无误?”轻飘飘的问语,掩不住期间埋没的凛然天威。
“嗯。”
“老爷,这盒子......”
两位身着淡青色棉袍的小侍人先挑起背面的轿帘,把轿内的乔暮阳迎了出来。
占有了宝城最核心之处的,天然是帝王之所,皇宫重地。
如珠及时上前,为顾元微理正裘领,又谨慎翼翼地为其拢了拢,这才扶着顾元微,往缀锦院内走去。
两个年青的小侍人相互吐吐舌头,缩了缩脖子,疾步拜别。
“甚么,他不是......莫非是那晚的......”怀青俄然噤声,那晚那种景象,此人竟然还能记得把这东西收起来,在出嫁之时带入府内,此人......
“父亲冤枉人。”顾元微委曲地闷声道。
“混账!”沈墨气得摔了手里的红釉镂花茶碗,“你听听,你听听,这都是甚么话?难不成,他这祸首祸首,还成了微儿的拯救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