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微啪地一声合上账册，“如珠，快扶我起来。”
顾元微眉头顿时一松，笑着点头，“无事。暮轩，你还是叫我表姐吧，我都听风俗了。”
乔暮轩面露难色，“这......如何成，让公爹听到了，还不得说轩儿没端方？何况，妻主老是要风俗的，不是吗？”
“暮轩......你......如何了？”
“这几日如宝都是把账册送去了承训斋，是老爷在看的。是以，奴去了承训斋，把账册取来的......”如珠说着，声音越来越轻，绞动手指，有些错愕地看看顾元微，又看看乔暮轩。
“是的，蜜斯。雨很小，以是您没听到声音。”冬梅答道，“不过下得很密。”
“男人势弱，凡事多留个心眼。无别人在旁，别等闲靠近陌生女子。但，就算真出了如许的事，也不准一死了之，蜜斯我必定会为你做主。”
无人回声。
顾元微却没有漏看乔暮轩在对她行辞职礼时，紧贴动手背的长袖，微微颤栗的模样。引得她不由深思，蝶心的死，就令他如此惊骇？
沈墨凝重的神采稍稍舒缓，后退了一步，在蒲团上跪了下来，对着沈氏先人三跪九叩。
顾元微望向走在冬梅以后的如珠，发明他手捧着账册心不在焉，淡青色的衣袍肩头染了水渍，便开口问道，“下雨了么？”
顾元微细心地察看着乔暮轩，不错过他脸上的一丝神采。何如他的眼睛垂地太低，她完整看不到。不过这无毛病她看到了乔暮轩紧紧绷着的唇角，与不断颤抖的眼睫，他在怕，并且很怕。“暮轩，你下去歇歇吧，这几日也累了。”
顾府祠堂以后，沿着蜿蜒的走廊走至绝顶，是另一座小祠堂。
“我怕人多打搅妻主歇息，都让他们在外间候着呢。”乔暮轩插了句话。
“甚么！”乔暮轩顷刻捂着嘴惊呼，孔殷转头，“妻主，我，我去看看大哥。”说着就往外走。
顾元微静了静，抿唇淡笑，“那便随你吧。如珠在外头么？”
怀青沈墨耳边轻道，“老爷，阿瑶让奴来奉告您一声，事情办好了，让您放心。”
外人？如珠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个外人指的是谁。蜜斯，竟然把乔四公子当作外人？如珠顿觉本身脑筋有点不敷用了，之前蜜斯可喜好乔四公子了，如何现在娶回家了，就当作外人了？但是这话他不能问，想着，等甚么时候见了如宝，问问她。说不定，她懂蜜斯的心机。
顾元微身后靠着厚厚的垫子，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一本书，仿佛看得很当真，倒是久久没有翻上一页。这已经是第七日了，她只能在每日用早餐时，接管乔暮阳的服侍，因为隔着乔暮轩，她底子与他说不上话。“平夫”这个身份，比顾元微所觉得得还要低，的确与她所知的妾侍无异。
“蜜斯，奴错了。”如珠仓猝跪下告饶。
“嗯。”顾元微说着，点了点账册上一长列的“蒋将军”三字，“她强要了蝶心，蝶心当夜便自缢死了。”
顾元微点头，再对如珠叮咛道，“下晌，让如宝把香约坊的账册拿来我过目。”
“是......是少郎君触怒了老爷，正在院子里罚跪。”如珠心一横，眼一闭，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
“罢了，记着便是。起来，给我泡茶。”顾元微说着，便翻着账册看了起来。
顾元微斜睨了如珠一眼，“打小陈述你不会挑时候么，没见着有外人在？”
如珠把册子递给顾元微，几次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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