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乔暮阳的眼中望去,这个安好平和的夜晚,仿佛满盈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一地殷红。
在乔府,顾晨要对于他,却还要顾及“贤能淑德”的名声,不至于太明目张胆。
宿世死时信誓旦旦的报仇之语,尤言在耳,现在却都变成了一件好笑的事情。
两人拉拉扯扯走到门外,屋内已是一片稀里哗啦的响动。蝶意表示梦清、梦静从速出来看看乔暮轩。
乔暮阳单独走了出去,惨白蕉萃的面庞,比之乔暮轩更显抱病弱。
乔暮阳早有防备,在乔暮轩震惊呆愣的半晌,已经退了几步,他笑着,凝着近乎癫狂的乔暮轩,“你放心,我就算逃不过这一劫,也会看着你,看着你的父亲!”
乔暮轩皱着眉头,斜眼瞪了梦清一眼,“嚷嚷甚么,不晓得我病着么?”
“少郎君请回吧,无事请别再来打搅少夫郎了。”蝶意说着躬身拜下。
怀青大管事病了?他傍晚见他的时候还好好的,不成能一下子就病到要如珠去侍疾的境地。那么就是用心支开如珠?为甚么?是怀青的意义,还是沈墨的意义?不管是谁的意义,沈墨必定是晓得的,或者说是默许的。那么......支开如珠,是怕如珠好事么?好事......乔暮阳不由拽紧双拳,那就是说沈墨对他的威胁无动于衷,他要脱手了?
蝶意正在为乔暮轩换衣的手微微一顿,继而面不改色地对着乔暮轩道,“少夫郎,要不,您还是躺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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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暮轩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有力的睁眼瞟了乔暮阳一眼,又像是倦极地闭上。
乔暮阳挖苦的笑着,眼泪无声的落下。
乔暮轩偏着头,一脸懵懂地望着乔暮阳,一如很多年之前,那样的天真无知。俄然,他咯咯咯笑了起来,弯着腰,把整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你......你......哈哈哈......我想起来了,你承诺过的,表姐如有事,你要生殉的,哈哈哈......你怕了,你到底是怕了。”
乔暮阳望着点完蜡烛,回身正向他走来的春柳,奇特的问道,“如珠呢?这几日不都是他睡在侧配房的吗?”
半开的窗子,洒进一地银辉。
梦清、梦静游移着,一脸不肯地走了出来。
暖黄的光芒,在屋内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