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歌心底感喟这也是个沉淀了太多苦衷的人,回身向伴计要了醒酒汤,顾问着她醒转过来。两人对坐,闲话间得知那女子复姓慕容名为清河,燕地人。
谢玄闻言,问道:“她既不在这院里,可曾说畴昔了那边?”
“坊主,那人……”乐舞坊的伴计踌躇着问坊主这该如何是好。
谢玄见此人面熟,不晓得他的乐舞坊在甚么处所,便说:“走,带我们畴昔。”
鱼歌看着他不说话,谢玄叹了口气,看着火线说:“你迩来常唱的那首曲子,仿佛从未唱完过,你可愿唱与我听?”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栀子花,痴痴地别在她头上。
清河微微一怔,点了点头。鱼歌附在她耳边,悄悄唱了一首《红颜劫》,清河呆呆地听着,听到“天机算不尽,交叉悲与欢;古今痴男女,谁能过情关”一句时浑身一震,满心猜疑地看着面前人。
谢玄闻言,心说没准那怪人就是三女人,伸手拉住那乐舞坊坊主衣服就问:“那人在哪儿?”
曲未结束,羊氏女带着侍女携秦筝走了出去。鱼歌刚来时坊中的伴计曾小声抱怨说这位“公子”来了四天,占着羊女人定的雅间日日喝酒高歌不肯走,羊女人姑息了四天,这第五天他们都不知该如何与羊女人交代。
“长安雨一夜落秋意,路千里朔风吹客衣,江船夜雨听笛倚晚晴,平戈壁漠兮愁无边。长安堤垂杨送分袂,千山月一片悲伤碧,长门又误佳期声清凄,红颜染尘兮梦中语,二十三弦急落花人独立,唯有此曲能寄心中意,月落子规啼飞絮衔霜去,然诺重只愿君今后记。”
谢道韫做男人打扮,说:“你说要走,我怎能不来送你?”
鱼歌笑着拉着清河和羊氏女出了门,一行人随后出了门,还未登上马车,鱼歌看到街边有卖花的女子,随即奔了出去,度量着一堆花跑返来,口中喃喃道:“我记得唐宋今后才有卖花人街边卖花,未曾猜想在东晋能得见,也真是缘分!”
谢玄隔着丛花看鱼歌,轻声道:“你我之间哪能作这般解释?”
说着,折下栀子花别再羊氏女鬓角,轻拂过她发丝,边轻声说:“蜀国花已尽,越桃今已开。色疑琼树倚,香似玉京来。你这浑身的气质,也就这栀子花最衬你!”
女奴答:“不知,只晓得她给百里先生送东西去了。”
伴计闻言退了下去。坊主一人站在暗淡的回廊当中,看着伴计的背影,转头对一旁的奴婢说:“走,去画乐坊!”
谢玄看着世人了然的模样,晓得世人皆知三女人要走的动静唯独他一人甚么也不晓得。心底平空出现很多肝火,任凭王肃之劝了半天也还是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单独喝着闷酒。
山阴城绝顶,来交常常的都是些一穷二白的村民,本就不是歌舞升平的处所,只因近年来新开了家乐舞坊,才使这处所多了些活力。
鱼歌摆摆手,向世人道:“这位是清河女人,这位是羊女人。”继而转头向两位道:“这位是谢家少公子谢玄,从左往右列次是王家公子王徽之与王肃之。”
奴婢一边跟着坊主下楼,一边问:“坊主到那边去做甚么?”
唱到此处,想到当月朔意孤行,与苻坚苻苌相别后,单身一骑从长安一起向南超出关山到了山阴城,现在已是三年许。念及思乡处不由垂泪,跌坐于地。世人见状,都停了下来,清河拎着酒壶走近鱼歌,依偎着她坐下,边喝酒边唱着鱼歌方才唱的曲子。
坊主边下楼边说:“来者不善,须得去处前辈就教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