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夫人不再说话,只听苻坚沉声道:“自孩儿记事起,母亲便教诲孩儿不成忘恩。孩儿还记得,母亲让孩儿必然要记着祖父对孩儿的恩典!故而自幼至现在,不管读书带兵还是帮手朝纲,孩儿一件都不敢懒惰。祖父命丧枋头,实乃孩儿此生之痛!枋头之仇不报而听任姚家人回陇西去,莫说祖父地府之下不能安眠,孩儿苟活于世也夜夜不能安眠!”
苻坚立于庭下,当即答道:“臣,情愿立下军令状!”
谢玄见无酒可喝,捡起地上的木槌小扣编钟,继而喃喃道:“我不懂,但是……我懂你。”
梁平老不解,大呼道:“为何不能去?你还怕碰到老了解揭你的短不成?”
梁平老一头雾水,挠着头说:“我说了甚么?烤羊肉串好吃?”
谢玄倚着编钟坐下,问:“何人所作?”
话音落,大殿上鸦雀无声。苻坚心知苻生做太子时虽与苻黄眉交好,但在做了天子以后早已对苻黄眉心生不满。此次命他领兵出征,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因而咬咬牙,上前请道:“臣愿随广平王出征,讨伐贼逆,以解洛阳之困!”
苻坚心底诛杀姚襄的情意已决,复又上前请道:“臣已无大碍,还望陛下恩准!”
长安微雨,一夜入秋。长安城月华初上,映照着长安八水,轻风过处,细雨斜飞入河中。极目望去,只见粼粼的波光之上一只小舟顺水而来,船头有人身披鹤氅,披发独立,临风吹奏着一支不着名的曲子。细谛听,舟中似有如有若无的琴声,与那箫声呼应和。
百里卿鹄手执经卷坐在榻上,问:“你错在哪儿了?”
苻坚一起到了苟夫人屋内,瞥见四下站好的女奴家臣皆讷言不语,苟云陪侍在母切身边满面愁虑,而母亲高坐于堂上满面怒容。苻生心知母亲为何动气,因而上前恭敬道:“孩儿向母亲存候!”
鱼歌答:“认!”
梁平老一脸迷惑地看着他,从顿时翻身下来,问:“干吗?”
众臣见苻生拜别,皆放下了心来,光荣能多活一天。
鱼歌想了想,嗫啜道:“错在不该不辞而别。”
前秦皇宫中,拂晓已过。苻生坐在大殿上,俯视群臣,半晌后,开口道:“既如此,朕便命广平王为全军主帅,领兵讨伐姚家余孽!”
告别苟夫人,苻坚走出院子,苟云跟了出来,在身后叫住苻坚,低头讷讷地问道:“苻坚表兄,你请命出征,但是因为……”
琴声止,箫声止。吕婆楼收好玉箫走进小舟当中,看着身着白袍束发轻挽的苻坚息了琴,静坐在小桌旁,不竟问:“她现在屈身深宫当中,你的心机,仅凭这一支曲子,她可晓得?”
苟夫人不语,看苻坚情意已决,心底止不住怜惜上前扶起苻坚,道:“那你也不必不顾小我安危,以身家性命相搏啊?”
鱼歌答:“弟子谨遵师命”说着,心底计算道:仅一本《论语》就一万三千余字,再加上《孟子》、《礼记》、《中庸》,这得抄到猴年马月去!
梁平老闻言,答道:“当然失实,我骗你又换不来半根羊肉串,骗你何为?”
吕婆楼抢过梁平熟行里的缰绳,跃上马背,绝尘而去,风中,只听到吕婆楼说:“你归去奉告东海王,我去华山请王猛出山!”
苟夫人闻言,心底腾起一股肝火,抓起手边的茶碗掷到苻坚面前,碎了一地,骂道:“我没你如许的儿子!”屋内,一时鸦片无声。只见苟夫人指着苻坚痛骂:“你父亲兵马半生,才换来你现世繁华,你倒好,涓滴不顾及你父亲多年的苦心,竟还将兵权拱手相让!”
梁平老“哦”了一声,见吕婆楼拍着毛驴往北走,不由骑着顿时前拦住吕婆楼,问:“你起码得奉告我你去华山做甚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