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为陛下效力，是臣之福分。”能成为陛下的刀，亦是臣之福分。王猛答着，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篓当中。
殿外，宦者宣旨，王公以下臣僚族人与鲜卑人四万余户迁徙至长安。
浑身狼狈的可足浑凌月见苻坚面上隐有喜色，不知慕容暐说了甚么惹怒了他。正思考对策，只听苻坚说：“方才，公子暐要将清河公主和小皇子凤凰当作大礼送给寡人，寡人本欲辞而不受，但实在是美意难却。正如夫人所见，寡人所求之物、所求之人皆未求得。夫人是聪明人，晓得朕所求为何。寡人不能白手而归，他日若夫人手中有寡人所求之物、所求之人，可送至未央宫内，以换得公主与皇子安然。”
苻坚闻言嘲笑一声，不把人当人，为了能苟活于世，便将手足兄妹当作礼品送人，难怪北燕会亡。
世人不明白宦者这话是甚么意义，便问：“我们……能够走了吗？这一去，我们还能活着吗？”恐怕苻坚一个不欢畅，将他们全都杀了。
慕容暐听到这话，这北燕都被苻秦支出囊中，他还能以何为报，想到刚才苻坚提到的慕容清河与慕容冲，这两人面貌极盛，他后宫美人近千人，竟无一人能比得过二人，苻坚没有杀他们，莫非是对他们成心？因而摸索着向苻坚答话：“臣之舍妹清河公主，娇若晨露，婉若夕岚，年至及笄，未曾婚嫁，有沉鱼落雁之姿，倾国倾城之貌，当垆咏絮之才，愿奉为礼品，请天王陛下垂怜。”
苻坚回还长安之时，长安城便呈现了如许的民谣：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九歌与清河公主有师徒之谊，当初搏命也要将慕容清河和慕容冲送出宫外，他不信，他将慕容清河姐弟接入后宫当中，她会无动于衷。
慕容暐战战兢兢，对苻坚说：“只要天王陛下能放慕容家一条活路，其他任凭天王陛下措置。”
慕容暐与可足浑凌月走在最后，仅仅半月，两人瘦了很多，哪另有曾经金尊玉贵的模样。可足浑凌月昂首看天，刺目标阳光洒在身上，今后如许的阳光，估计也看不到了。
苻坚与王猛在邺城皇宫内弈棋。此前，邓羌传信返来，他已找到了九歌，不日将返回邺城，回还之前，已经令公子苻丕将慕容清河与慕容冲送回。
殿外，宦者宣旨，加封王猛为清河郡侯，将慕容评府邸赐赉王猛；又赐赉美妾、歌舞美女共五十五人，良马百匹，华车十乘，命王猛镇守邺城，选贤举能，除旧布新，安宁民气，生长出产。
见苻坚凝眉，不为所动，慕容暐心头一惊，莫非他是有别的癖好？因而仓猝接着道：“臣之幼弟凤凰，颜如落英，神如玉涵，很有龙阳之姿，愿随清河公主奉为礼品，请天王陛下笑纳。”
“本想着苻丕与那清河公主年事相称，令苻丕去追回公主，一起上能生出些君子好逑的雅事来，但听传闻，仿佛苻丕与那清河公主，并没有擦出甚么火花，反而生出了些嫌隙。”苻坚落下一子，很有些玩味地说着，他成心为苻丕求娶清河公主，她是九歌的弟子，想来也不会差。只可惜，神女偶然，襄王偶然。
现在旧燕景昭天子的两位嫡子，慕容暐昏聩平淡，半月软禁中，如狗乞食，慕容家高低及众臣皆见此状，若他日慕容暐举兵反秦，恐怕不会有人还想跟随如许的人。至于慕容冲，现在若不随清河公主进宫，不日便会被王猛杀死，如若随清河公主入后宫，天下皆晓得此事，申明尽毁，想来将来他若举兵反秦，也不会有人会至心归附一个曾以色侍人的男人。
见世人不动，宦者随便道：“天然还能活着，天王陛下成心让诸位回家与亲朋团聚呢，诸位若不走，我这可不好交差。”见宦者背后之人收执兵器之刃，世人觉得大限已到，相互搀扶着，哭着嚎着走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