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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明,事情倒是没有她设想中那般毒手――因为,傅德明仍然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没有了此前的怒发冲冠,没有了想冲要上去狠狠给对方一耳光的打动,她只是悄悄地站着。
傅德明面上更加对劲。
跑马场上,天然有很多爷们骑马比试,四周灰尘飞扬。
前头男人们人声鼎沸,后院的女客们倒有些冷僻。因这一回前来的多是男客,女眷并未几。而傅家那位炙手可热的县主不日即将出嫁,再不能见外人的。女孩们不过随便坐着听曲,打发光阴。
因而傅家便给都城中大半的王谢发了帖子,比着老夫人的寿辰来办的。
傅锦仪褪下身上的浮光锦襦裙,手腕上和脖子上佩饰也都摘了,敏捷地换上一件赭色马面裙并一不起眼的灰鼠皮夹袄,再将头顶的刘海密密麻麻地放下来。花朝摆布打量两眼,仿佛并不对劲,又从妆镜台下头的匣子里取出两样灰粉来,给傅锦仪脸颊上铺了一层,使得那张精美白净的面孔敏捷变得暗淡无光。
世族里的争端,当一方偃旗息鼓的时候,这戏也就唱不下去了。傅德明天然以欺辱傅德曦为乐,但再也没闹出乱子了,傅府的光阴反倒分外安静。
傅德明本年十二岁了。比起两年前,他的个头窜高很多。他用一副戏谑的神采看着傅锦仪。
傅锦仪定定坐着,不发一言。
旁人害怕傅锦仪的县主身份,傅德明可不怕。他嘿嘿一笑,鄙夷地看着浑身狼狈的傅德曦道:“八姐姐,你发得甚么火?你该不会不晓得,我现在但是宫中几位小皇孙殿下的伴读,也是邹大学士的弟子!你打了几个弟弟,莫非还想对我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