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沣就算硬生生攻陷金銮殿,把他从皇位上拖下来,也已经是名不正言不顺,任何人都能打着拨乱归正的名号讨伐他。
“快到了,快到了……”傅锦仪在心底说着,用极力量再次将一块烧毁的硬木从身前挪开。
这话刚问出去,傅锦仪自个儿就悔怨了,忙道:“我毫不是思疑你!你对我有拯救之恩,我再狐疑你,那我可就不是人了!我就,就是猎奇,问问罢了!”
花朝皱着眉头看了看她。
“如果有路可走,我又何必受这个罪!”傅锦仪无法道:“外头都成了疆场,唯有烧毁的宫殿里,最安然。哎,这是甚么时候了?”
“这儿怎另有人!抓着了,抓着了!”四五个军人从坍塌的房顶一跃而下。
“可,可你也是女子,你莫非就一辈子舞刀弄枪?你,你不筹办嫁人了?”傅锦仪踌躇着问道:“我是很猎奇,你究竟是如何想的,我看你年事必定比我大,整日混迹虎帐,也没传闻过你有甚么相好的。你发愤像男儿一样仕进是不错,可你毕竟是个女人……”
比方,梁进忠奉侍圣上多年,又有技艺,这会儿便被陈澄派出来清查圣上的保卫、他畴前的同僚们。陈澄下的号令是全数杀光,这类洗濯行动是越早越快越好,以防将来陈澄坐在皇位上,冷不丁还跳出一个手持先皇圣旨的家伙,要揭露陈澄即位的猫腻。
“镇国将军夫人,荣安郡主!”梁进忠拍桌大笑:“你们都瞧瞧啊!这么高贵的女人,还不是缩在桌子底下求生!”
“你,你此人……我好歹是你名义上的主子,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混闹的。”许是连着在瓦砾底下爬了一天,傅锦仪可贵坐下来歇会儿。她朝花朝道:“你这回肯承诺我出来,是怕徐策出事吧?”
傅锦仪:……
“梁进忠!你别过来!你再往前走一步,我这根簪子就捅出来!”
花朝撇了撇嘴。
花朝神采一凝,随即连连摆手:“不成不成!陈家二少爷、三少爷我都见过。二爷面白,五官细致,可惜矮了些,毫无豪杰气势!三爷高挑又有才学,可惜略黑了点!若他二人能各取其长,合二为一,那该多好!”
这话还未说完,头顶上俄然传来霹雷隆一声响。
“你别碰!”花朝忙道:“我这是易容不假,可我明着和你说吧,我的真容并不美。在淮南虎帐的时候,大将军身边两个兄弟都曾向将军求娶我。我问,为何娶我一个出身贫寒的孤女,他们说我技艺精,将来能有个好前程,能帮衬他们。你瞧瞧,都是为利所驱的。”
傅锦仪缩在桌子底下,手里捏着一根银簪子,瞪着眼睛嘶吼道:“都别过来!梁进忠你要杀要剐就是一句话,可你如果敢冲犯我,我夫君死也会拉你垫背你信不信!”
傅锦仪差点喷出一口血。
“这,这……这般样貌,城防营和淮南虎帐里的糙男人们的确不大能够……”她勉强笑道:“我想着,太子妃的娘家多出姣美儿郎,有几位公子在都城里隽誉大燥,不知你意下如何?”
“啊阿谁,花朝姐姐,我们不说这些了!我们说闲事,说闲事!”傅锦仪吃紧道:“你既晓得易容术,等会儿赶上梁进忠,你就打扮成我的大丫环谷雨。梁进忠晓得你会技艺,也晓得谷雨不会技艺,到时候真遇险,我们另有保命的但愿……”
“徐策我自是不中意的。”花朝扯着唇角暴露一个傲岸的含笑:“我年纪悄悄,以女子身份立军功仕进,定要选个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做夫君!徐策嘛……哎,我还想问你呢。徐策生得黑不溜秋,膀阔腰圆,一身赘肉,五官又有些狰狞!你不嫌弃他生的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