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妃立即看向身后的婆子,二人忙将何嫔拖下去。
徐四娘点头答道:“是啊,前些日子我们娘娘对账时发明一笔银子有错,而这银子是老夫人活着时拨给那……牧原堂的。”
徐四娘是周侧妃的陪房,奉侍过王爷几次,也算半个主子。何况现在周妃当了家,府里头一半的大小事都经徐四娘的手,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起当初在大宁府的暗澹风景,如何不让人唏嘘。
何嫔蹙眉问:“差了多少?”
藿香冬草伏在地上一边抽泣,一边点头道:“何嫔夜晚的确外出过,可奴婢全不知情,求娘娘开恩,饶奴婢性命!”
谢王妃勃然大怒,指着堂外喊:“统统主子都死了!还不快去掌这个贱.人的嘴,给我狠狠地掌嘴!”立即来了几个婆子按住何嫔,膀大腰圆的王婆卯足劲下去,连扇了何嫔几十个耳光。转眼间,就见何嫔乌黑的脸颊高高肿起,口中鼻中往外汩汩冒血。谢王妃斜眼看了看坐在那儿纹丝不动的王爷,嘴边扬起胜利的笑容。
堂上固然挤满了人,可却温馨得可骇。俄然,吕婆从内里出去,跑到周妃身后一阵私语。周妃皱一皱眉,转头对王爷说:“爷,早上我让吕妈妈把绿瓶扣下对证,没想到那丫头本身心虚起来,趁人不备撞墙死了。”
当时节,周妃被诊出思疑染了肺痨,雪上加霜的是,周妃的娘家在朝里出了事,连王爷也是爱莫能助。几次周妃都想投井一了百了,却让何嫔给拉返来。
谢王妃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喊道:“来人,快把徐氏带出去。”立即有人把徐四娘领出去。徐四娘膝行到王爷脚下,哭道:“王爷恕罪,何嫔威胁奴婢说有胆量泄漏半字,就要冤枉奴婢盗窃,割了舌头扔进水牢。奴婢不敢帮她坦白,才跟周娘娘说了……湉姐儿不是王爷的女儿!”
谢王妃诘问:“另有她生的阿谁野种呢?”
徐四娘坐了,才重视到冬草正在给何嫔梳头。冬草梳好一个反绾髻后,笑问:“娘娘明天戴哪个簪子?”何嫔点头:“怪沉的,归正不出去,就省了吧。”徐四娘笑道:“刚路过东花圃,我见海棠花开得极好,娘娘何不让人摘几朵来别上,暗香安神。”何嫔笑道:“冬草,你快去摘来。”冬草回声下去。
谢王妃在府里向来不得民气,某日有一个跟王妃有隙的,将此事报给老夫人。老夫人是王爷的乳娘,又是个吃斋念佛的善主,一传闻此事就要放人。可谢王妃就是拦着不让,说园中有病邪,应一把火烧了。一番吵嚷轰动了王爷,王爷对老夫人一贯礼敬,当即命令放人。
何嫔也不再跪下,直接立在世人中间,冷冷道:“我一没做对不起王爷的事,二没贪过半两银子。方才那一下是替王爷经验古嫔,她身为王爷嫔妃,嘴里不干不净,实在给王爷丢脸。”
何嫔脸上一片惨白,沙哑着嗓子骂道:“你们一个个在胡说甚么!我和湉姐儿清明净白,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也不怕遭雷劈!”
何嫔是医药世家里出来的蜜斯,颇知医理。她说周妃患的只是浅显的喉疾,细心调度定可病愈。下人不肯给周妃端药,何嫔就本身煎了药送去。可谢王妃以“怕过病气给王爷”为由,将周妃和何嫔关在寄园里禁足,一关就是几个月。
老夫人几句问下来,才从周妃口中得知,端赖何嫔每日里衣不解带的照顾,她的喉疾才气完整病愈。周妃含泪说,何嫔不但把下人每日送来的食品全留给她,还不辞辛苦地在园里种满了草药,端赖那些药治好了她的病。谢王妃顿时面上生出难堪,斥责那些下人连主子的吃用也剥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