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道:“昔年长眉真人活着,留下‘吾道之兴,三英二云’的预言,现在看来机会未至,英云之辈尚未归位,有些操之过急了。前者虽有小挫,我等实无大损。五台派现在离了祖庭,南下留都帮手明室。如此罔顾天道,与东北勃兴气运相抗,实在是自取死道。天下兵戈又起,不能弭平战祸,五台罪莫大焉。
当即苦行先行回转凝碧崖通报动静,天蒙将养了几日,起了佛光飞遁,往寻尊胜、大智二僧。
又过了十数日,凝碧崖前俄然金光高文,旃檀异香,半空中梵音佛号吟唱之声连缀不断。东海三仙等峨眉二代弟子,忙疾步上前,在崖前线队恭候。
苦行欢乐道:“师兄所言莫不是尊胜、大智二位老禅师?”
佛门、峨眉计齐截时得逞,乃作壁上观,静看南北相争,乘机而动。
清帝年幼,俱是摄政王多尔衮把持军秘密务。他见清兵军马强大,南朝向来孱羸,不值一提,便起了包吞宇内,混合南北,成绩一番霸业的野心,今后说不定还能够仰仗军功,介入帝位。当即运营多时,调兵遣将,趁淮河春旱水浅之时,雄师南下。
尊胜禅师沉吟半晌,先行开口道:“世人实多悲苦,骚动不息。现在道消魔涨,天机浑沌。释、道两家的贤人又不再履尘凡,超脱清闲,只要我等这些不成器的弟子深陷因果循环当中。”
苦行不由感喟道:“实在是令人迷惑,极乐真人也算是我峨眉一众同门的长辈,与长眉恩师至好老友,当年先师飞升还对其有诸般拜托,可惜物是人非,竟然不顾昔年交谊,死力与我峨眉难堪,叫人好生毒手!”
齐漱溟等忙以长辈之礼拜见四位神僧并二位神尼。大智禅师开口阻道:“无需多礼,本来是佛道两家,非论行辈,又同心修好,更不该辨别相互。老衲本来闭关苦修,皆因天蒙师兄见召,说是兹事体大,攸关天下百姓性命和佛道两家的气运,只得破了昔年誓词,出关相见。便不要担搁时候,有话直讲劈面便是!”
尊胜、大智等道:“该当如此!”
果不其然,清人有一帮修习外道的喇嘛襄助,又拉拢民气,颁下几道与民歇息的号令,未几时,在淮北也垂垂站住脚根。比及隆武元年,几个奉为上宾的番僧喇嘛练成了一座毒火大阵,献与清廷。一试之下,公然能力无穷,杀敌攻城俱势如破竹。
尊胜师兄也是得道千年的神僧,他只因发下弘愿,要度化魔教巨擘的尸毗白叟,甘心为其困在高丽贡山一座崖洞当中。不说他一身高深佛法,便是他教下的骊山七友,均具佛道两家降邪术力,功力甚高。有这二位师兄出面,大事可成!”
只见半空中白眉和尚与优昙、芬陀二位神尼在前引领,身后不远跟从着三位老衲,除了天蒙以外,另有二人,此中一个身材矮瘦,面黑如漆,身上一件百衲衣已将枯朽,暴露精铁也似的瘦骨,左手掐一诀印,右手抚膝,安稳合目坐在一个莲座之上,态甚寂静。另一老衲,身材也极肥大,边幅甚是清癯,疏眉细目,满面慈爱,颔下不必,手握一串念珠,穿戴一身黄葛僧衣,头上模糊环着一圈佛光,身上皮肤又是金色,好一副罗汉形象。这二位便是尊胜与大智禅师。
峨眉诸人听他说话不得方法,不知是何意义。苦行梵衲乃直接叨教道:“诸位师兄,现在应当怎生措置?总不能不闻不问,只顾自家清修,于人间痛苦置若罔闻吧!这也有违我佛教慈悲济世的教诲!”
玄真子又发起道:“五台那人幸运渡了天劫,现在也能推演天机,很有几分奥妙。我等行事偶有不密之处,怕是难逃他的耳目。诸位神僧现在在坐,何不如一起施法袒护天机,叫他没法窥视,岂不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