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坤元与诸人见礼毕,乃回身对峨眉诸人朗声道:“峨眉诸位道友,现在贫道幸运蒙上天眷顾,祖师庇佑,六位道友也是心存仁厚,方能脱阵而出,不知另有何见教?”
极乐听他语带威胁,不怒反笑道:“邪魔外道也不是禅师一言而定,自有冥冥天道警示世人。现在这天劫雷火难伤赵掌教分毫,反成了破阵良机,岂不是已然表白玄机,禅师何必还在自欺欺人呢?”
一顷刻,天清气爽,明月高挂,几点微星闪动,苍冥寂静无言。
赵坤元故意激愤于他,不住挑衅,更加显得轻浮,嘻嘻笑道:“释门自来慈悲为怀,普济世人,又有所谓八风不动、荣辱淡然的讲究,似老禅师这般动则出言打单,怕是修为陋劣之故吧!这千年得道高僧的名头我看只怕是人云亦云,作不得真的!”
赵坤元见机怎能错过,目睹那劫云龙卷中现出一个赤红光点,虽只不过径寸,然夺目刺眼,不成直视,飞星流火,直坠空中。忙将承平清宁剑放出,暗念密咒。那劫雷虽疾,却毫无声响,为清宁剑指引,一分为六,各向存亡晦明虚幻六处旗门而去。旗门幻出层层烟岚,俱被天雷遣散,两下交代,轰鸣巨响。再看持阵六人,纷繁避退,旗门东倒西歪,这蜀山第一杀阵的两仪微尘阵,终究败在天道大劫面前。
峨眉那边也是聚在一起,玄真子因为筹划太清神符,所受天雷最重,心脉暗损,神采灰白。其他几人也多少有些毁伤。忙将所带丹药服下,暗自调息。天蒙与优昙心中彷徨不安,于一旁保护。
五台这厢天然喜出望外,许飞娘等忙上前拜见赵坤元,免不了一阵唏嘘。万妙仙姑眼含珠泪,细心打量赵坤元,却说不出片言只字。赵坤元心中大为打动,不管外人如何非议,紧握许飞娘一双柔荑,缓缓说道:“辛苦飞娘了,今后再不叫你牵肠挂肚!”
赵坤元不肯与他多做口舌之争,也不接过他的话头,转而对天蒙、优昙道:“先前是何人丁出不逊,说贫道是左道妖人?还请现身答话!”
天蒙先前心中悄悄推算,本日之事如何结束,也是他口出大言,恼了上清祖师,天道天然有感,蒙蔽了他的神识,叫他更加胡涂不智。听赵坤元开口挑衅,冷冷道:“便是老衲。汝五台派所习不正,昔日里伤天害理之事历历在目,现在转世更加狡猾,欺世盗名,暗行不轨。便是欺瞒世人一时,毕竟要现出本相嘴脸。本日不知用何左道手腕,逃出世天。休要放肆,莫欺良善,须知我佛门自有诸多金刚瞋目、降魔驱邪的本领。”
正说话间,半空劫雷不断如缕、纷至沓来,均为赵坤元倒置乾坤、移花接木,一一在微尘阵旗门上炸开。这等天道重击,便是有太清神符作阵眼,微尘阵布阵六人毕竟还未飞升,犹是平常地仙,怎能尽显大阵奥妙玄奥?便是将毕生功力悉数用尽,亦没法与天道对抗。
赵坤元要的便是他恼羞成怒、口不择言,犹火上浇油道:“我五台虽是强大门派,然当日上清贤人亲身庇佑,世所共知,岂能容你在此污言秽语、肆意诽谤。再说三清一脉同源,相互同气连枝,你诽谤我上清道法,便是将三清贤人悉数欺侮。贫道虽功行陋劣,少不得也要与你做过一场,一较高低!”
诸人见赵坤元破阵而出,纷繁干休。
天蒙悄悄切齿,面上反倒澹泊浅笑,对极乐道:“真人乃是得道高真,其间因果短长天然无庸老衲多言。现在天机浑沌,杀劫已起,我佛门应峨眉掌教之邀,一同除魔卫道,积修外功。本日两仪微尘阵困住五台妖道,本是天理。他若能悔过前愆、转头是岸,另有一线朝气。一意孤行、逆天而为,本身难保非论,怕是还要扳连道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