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陷空岛,赵坤元和木魃穆函直往中原故乡而来。
施施然飞翔数日,来至北海陷空岛。赵坤元也不袒护气机,剑光横贯长空,无远弗届,陷空岛上早已晓得。比及赵坤元与穆函按下剑光,灵威叟已然立于殿外恭迎。
灵威叟见他说得轻描淡写,然面色凝重,心中惴惴,忙恭敬接过玉简。
赵坤元怕为免胶葛,回了一礼便回身遁去。找到穆函,正见他圆睁双眼,四下打量,忙问他是何故。
赵坤元见陷空老祖未至,不免心中猜疑,直接问道:“你师父安在?”
老丈见赵坤元只略一行法,竟然就窜改出泉水来,果然是神仙中人,来此挽救百姓,忙高呼村中余者,又顶礼膜拜不已。
一过河套,入了陕西境内,便见情势不妙。本来十月暮秋,栗枣挂果,黍麦飘香,应是一片繁忙气象。哪知自陕北延安府直往南到铜川,几百里周遭俱是火食迷茫,地步焦枯。偶见几个农夫也是面带菜色,孱羸不堪。
看着老丈愁苦模样,赵坤元没法视而不见,置身事外,对他道:“白叟家,贫道曾学过些术法,倒也会些神通,善能裂地取水,只是水量未几,等我在此处咒一泉眼,你与村中留人,先渡此艰巨,容我再思良策!”
穆函道:“掌教祖师莫非看不出蹊跷吗?这大旱非是全出自天机,大半乃是因为旱魃作怪。弟子本是出世木魃异类,建议凶威也能赤地千里,也算是旱魃同类,故颇能感知它的气味。只是不若旱魃这般上古大妖,猱形披发,一足而行,天生便有异能。”。
那老丈方悠悠道出原委,本来自崇祯二年,陕北闹了民变,官军、民军来回在此缠斗,老百姓便已愁苦不堪,死伤无算。恰好又是比年蝗旱,年初开春,大半年来滴雨未下,莫说灌溉田亩,便是人畜饮用也非常艰巨,只靠着四周几条小河勉强保持,盛暑一过,河底也已干枯。青壮有力者多去逃荒,老丈因为是个孤寡,宁肯饿死在祖茔,也不肯背井离乡。
灵威叟喜出望外,复又跪下大礼谢过。
赵坤元又取出一个木匣道:“原本来访你徒弟还要请他为我炼制丹药,你陷空岛炼丹之法很有独门之秘,我新近偶得了很多朱果,另有根成型的首乌,你也是个有见地的,直接服用虽有奇效,如果炮制入药,别有妙用。你先好好保管,转头交予你徒弟,他天然明白如何措置!”
灵威叟面有难色,忙躬身见礼道:“掌教真人包涵,自五台返来,家师本在岛上潜修,前些日子,天乾山小男真人来访,晤谈多时,又一起飞遁而去,至今未回,弟子也不知内幕!”
灵威叟忙又接过,想到一件苦衷,不由皱眉,俄然双膝跪下道:“掌教真人,弟子有件苦衷,虽不敢费事掌教,只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立即将承平清宁剑取出,一道青光,直入空中,按着赵坤元心机,往下寻觅水脉。承平剑本是贤人青萍剑意而生,能滋养万物,生化土木。往下数百千丈,才寻到一甚小水源,可见旱情之烈。将其引自空中,不过一股指头粗细的泉眼。
赵坤元见状,心有不安,乃按下剑光,找人刺探环境。怕穆函模样吓人,叫他先远远躲在一旁。
自中秋以来,数月驰驱辛苦,预先打算,赵坤元犹是对来岁的劫数心中无底。现在五台与峨眉几近通盘翻脸,三仙二老俱都离了东海,一一齐聚凝碧崖,天然是要寻个机遇借口,对五台有所行动。峨眉底牌还未尽出,佛门又是尽力支撑,五台派可谓举步维艰,唯有占有大义名分,或可暂缓灾害。
一起之上赵坤元暗自推算,与木魃穆函赶至北海无定岛,寻访陷空老祖。自当日赵坤元北海一行,偶遇晓月禅师与陷空老祖争斗,出面化解了恩仇。当时虽未表白身份,以陷空老祖的道行已然猜出*,只是不便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