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毕,琵琶深吸一口气平复心境,抬开端来却见赵玉舒展着眉,指尖悄悄磕碰到酒杯,不晓得在想些甚么。
乐莘蹩起眉来,握住她的手:“有些事情担搁了,是我的不好,但是吓着了?”
乐莘仿佛有些了然,他将受了惊吓的琵琶半圈在怀中,低头看向她:“阿木,你但是为玉公子奏了我谱的曲?”
乐莘悄悄摇了点头,笑得云淡风轻:“他们都说你聪明不足,体事不敷,明天可算是见地到了。我说不敷,是说银钱不敷,要向玉公子借五千两银子济急。待公子回京,定当如数偿还。”
乐莘侧头看她,心中垂怜,将她鬓边的碎发替她收回耳后:“傻丫头,你不必考虑这些,我只是暂借罢了,这点银子,我还是有的。只是现下急着为你赎身,只好趁便向玉公子讨要些。”
未几时,曲声绕梁而起。
轻挑弦是苦,慢捻便是衷,情深难诉。
那种莫名其妙的熟谙感,实在让赵玉百思不得其解。
虚籁是古曲,听来缥缈却让人感觉实在,带着那么一股子仙气。可这谱子即使大同小异,交给分歧的乐工,便有分歧的气势。
屋里的琴音俄然变得嘈嘈切切,很有几分铮铮风骨,又俄然急转直下,幽愁暗恨顿时一览无余,像在慢语轻诉。
被忽视了好久的赵玉倒是再也听不下去,她轻手重脚地走出去,最后还不忘帮两人将门带上。
如果卫锦在这儿的话,是定要他都雅的。
“缘分不能强求,爱得再深再重,都只会无疾而终。”
赵玉的眼神俄然变得凌厉,正待再问,却听地一阵风声袭来,她猛地松开琵琶,向后一跃,避开那锋刃。
人在这世上浮浮沉沉,不免被折损几分。
“玉公子不怜香惜玉倒也罢了,何故毒手摧花?“
琵琶笑出声来,将他搂得更紧:“乐公子,我同你走吧。”
琵琶垂眼应了,思忖半晌,抬手悄悄一挑,乐声如波澜般滚滚袭来,又是另一番风味。
赵玉摇点头,想把心中的疑问挥开。
另有更首要的一点――熟谙。
闻得一声金铁鸣响,赵玉腰间佩剑已然出鞘:“乐公子,明人不说暗话,何必再遮讳饰掩。我与你平素无交集,要杀要剐便固然放马过来,何必使些不入流的招数。”
明显晓得乐莘是杀人不眨眼的邪教徒,她仍然感受亲热,情愿去信赖他。
琵琶怔了一怔,觉得是本身出了不对:“公子,但是奴家的琴曲分歧情意?”
赵玉没有多想,立时便将门推了开来。
这话说得傻气又寒微,听的乐莘心中一紧。
昨夜她见乐莘时,乐莘所奏便是虚籁,重新到尾都透着澎湃之意,固然与曲风有背,却还是不落下乘,让人不自发地就想去寻觅这琴声的泉源。
但这位琵琶女人却不一样,她的虚籁能食人间炊火,并不难以靠近。
他的滋味太好,让她欲罢不能。
赵玉接过他抛来的吊坠,神采有些凝重:“这是从哪儿得来的?”
若不缠绵到见了他的血,她又如何会罢休呢,毕竟――
盛名之下无庸人,难怪乐莘都对她赞叹有加,这位琵琶女人的琴艺公然高绝。
叮咛了楼道里立着的丫头不要随便打搅,赵玉这才朝外走去,还没走到楼梯口,便闻见一股血腥气味,非常浓厚。
乐莘轻笑,看着她的眼神非常当真:“你比那些人要贵重的多,不管是在哪儿都一样,特别是在我内心。”
曲声戛但是止,屋内一片死寂。
这味道是由她左手边的仙乐轩里传出来的,她悄悄听了听,屋里已没有了呼吸声。
琵琶有些脸红,揪了揪乐莘的袖子,小声道:“为何向玉公子要那很多财帛,我也曾攒了几百两银子,你全拿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