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忆抬起脸，悄悄点头，她看着面前忙来忙去的墨玉，暴露一个暖暖的浅笑，眼泪有些不听使唤。
赵回有些惊奇，点头苦笑：“娘娘但是遇了甚么不顺心的事？许是要找朕的费事吧。”
赵回回了殿内，卫忆已展开了眼，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方向，赵回仓促几步走到床边，握住她露在锦被外的手：“睡吧。”
卫忆看着面前这个还算是年青的女子，惊得睁大了眼。
墨玉的手臂被掐得生疼，她却浑不在乎，用另一只手紧紧扶住卫忆倾斜的身子，连声安抚：“娘娘莫急，皇上还在勤政殿，奴婢这就差人去通报。明日番地使臣来访，前朝怕是忙得紧，皇上丑时初还来看过，是刚走不久。”
卫忆看着这熟谙的眉眼，一下子竟又是悲喜交集，不由得热泪盈眶。
“你…你跟了本宫多久了？”
赵回摇点头，把那些不实在际的动机压了下去，面沉如水：“但愿吧。”
卫忆抓着他的手，情感渐渐安静下来，闭上了眼。
赵回沉默了一会儿，谨慎翼翼地将她的手捉进手内心，眉眼舒和：“睡吧，我在这儿陪你。”
金灿灿随在赵回身侧，话里的镇静之意掩也掩不住：“娘娘甫一醒了就一向喊着您呢，急得不得了，是墨玉姑姑差人传的话，绝对错不了。”
何其有幸。
何德何能，她何德何能。
“娘娘可要喝些水？皇上该是一会儿就到了。”
卫忆心中五味杂陈，干脆猛地捧起他的脸，将唇狠狠地贴了上去。
“子睿，子睿，子睿…”
墨玉得了卫忆的叮咛，起家退了出去，赵回身后跟着的金灿灿也一同退了出去，还不待他将门关紧，卫忆就奋力向床边挪去。见她摇摇欲坠，赵回赶紧上前扶她，却不期然地被紧紧抱住。
墨玉又是微微一愣，感遭到自家主子的情感，方才大着胆量微微回握着。
“咳，墨玉，你别走，留下同本宫说说话。”
天光大亮，昭阳殿外排起了长队。
赵回僵着身子，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回抱住她。
赵回目瞪口呆，双手不知摆在甚么处所才好，他纠结半晌，才大胆地放在卫忆背上，悄悄为她顺着气。他觉着衣衿湿了一大块，有些慌神，这才考虑着开了口：“阿...阿忆，如何了？”
卫忆有些惭愧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双手紧紧抓着他袍子的下摆：“我，我一会儿就召莹儿来。”
卫忆挣开他的手，持续为他抹平袍子上的皱褶：“太医说我已大好，出去逛逛都无妨事，午膳摆在园子里？”
卫忆白着脸，用力儿地点头，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不，你别走…”
里间有了动静，外间顿时灯火透明。掌灯的宫女们和留候的太医一溜烟儿地窜了出去，首当其冲的是个身着绯色莲花暗纹褙子的姑姑，赶出去的步子虽是缓慢，却始终保持着端庄的仪态，她走到卫忆床边半跪下，神采体贴：“娘娘，您可感受好些了？”
“返来用午膳么？”
那姑姑眉头锁得更深，赶紧放下帘子，侧身给太医让出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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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忆的手顿了顿，仰脸看他：“你竟准我去？”
待听她呼吸均匀了，赵回悄悄把手抽返来，悄悄走到门外：“给太子传话，让他主持今儿的朝会，侧重措置番地事件。”
赵回表示正见驾的礼部官员先自行拟案，他揉揉额角，立时起了身。许是见金灿灿满脸的笑容过于光辉，赵回高高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了些。
秋老虎固然已近迟暮，可它毕竟是只强健的老虎，活一天就得给人找一天的不痛快。太阳还和周公打着架，没来得及暴露头来，昭阳殿里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