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谨语不认人间炊火。只是在她心中,田徒弟的绣辩才是真正的绝品,一绣难求。田徒弟年青时的绣品,卖的最高的一幅大件,也才卖了一千多两,平常的绣品,多在三四百两之间,而那幅大件,是田徒弟花了两年时候才绣成的。
云畅实在也不耐烦听甚么绣活和头面金饰如何打扮的话题,提及来她那几天被姑母逼着学针线,的确就是不堪回顾的影象,见云朝想溜,云畅天然不依:“姐姐要去哪儿?我也正想着去趟菜畦呢,今儿还没浇水。”
田徒弟现在的绣品代价当然不止几百两,可那是因为田徒弟年纪大了,早就不再接绣活,而她的绣艺,在松江府双面绣的徒弟中,是顶级的。因她封针,她的绣品的代价,这才被炒起来的。
用了晚膳,七叔祖母徐氏陪着四伯祖母蒋氏说话,姑母燕元娘和三伯娘吴氏坐陪。郭氏小徐氏和苏氏则忙着清算碗筷。
云朝姐妹几个想上前帮手,被郭氏拦了:“都同你玉雪姐说话去,这里有婶子们就行,再说不是另有小叶儿和翡翠玉脂女人帮手么?”
一大师子团聚,虽少了小长房,未免有些遗憾,却也热烈。
平常的帕子也就一二十文的价,差些的五六文的也有,不但是看绣的如何,也看用来做帕子的料子。
“如果大立屏的摆件桌屏,我倒是能估个价,接绣衣裳活甚么的,我却不晓得了。不过我晓得普通的绣帕的代价,象语表妹你如许光鲜的绣活,便是一方帕子,也得值个百十文。”
午膳男眷女眷分开摆席,男人们在前院花厅里,女眷们刚摆在了后院。
程家又不缺银子,当然不成能把自家闺女花了心机绣出来的东西拿外头去卖。
心动不如行动。
她们两姐妹但是小仆人,不好都走,云畅一想筹办晚膳是端庄事,这才点了头。
云朝就给云畅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退出了房间。
“若我没瞧错,语mm你这是松江府的双面绣法吧?”
既然存了卖绣品的心机,谨语就探听起外头绣品的行情来,比如大屏绣面普通甚么代价,小桌屏和摆件甚么代价,帕子甚么价,帮别人绣定制的衣裳甚么价。
谨语笑道:“闲着无事时绣的,因着大表哥过几日离家,这些天我和我娘都帮着表哥做衣衫,这绣活绣了一半便搁下了。”
至于娘的嫁奁,那是娘养老的,不能动。
成果一出院门,便被面前的美景惊呆了。
听得谨语谦逊,便点头道:“语mm也别太自谦,我虽不太懂绣品,可本身也学过些日子,倒是能看出,语mm你这一幅绣面,只要背面不出不测,不绣坏了,成品定堪当佳构,这是大件,尽可裱个屏风出来。放在铺子里卖,没个二三百两银子,可拿不下来。如果用来装裱的料子用上好的,代价还能再提很多。”
她这一说,倒叫谨语动了心。
因着谨语住的东配房宽广,姐妹几个去了谨语屋里说话。
云朝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鬼丫头,想出去出找个好借口,这会儿艳阳高照的,浇甚么水?水得太阳落山后,或者明儿一早浇,要不太阳一晒,地又是湿的,地表温度太高,不轻易出芽,你可别乱来。从速给我诚恳进屋里去,姐姐去看看早晨筹办的食材。”
玉雪却当真的点了头:“必定能,我刚说二三百两,如果把绣这绣品的人是松江府田徒弟的门徒的名头打出去,怕还不止这个价呢。”
玉雪家里做着书画买卖,虽说是买书和笔墨纸砚另有书法画作的,但也有很多上好的绣面做成的屏风的摆件在买。绣品和书画虽不是一样的东西,却也相通,玉雪从小耳闻目染,对绣技,还是有必然的观赏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