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过想想自个上辈子的了局,沈琋倒感觉去封地就藩不失为一条好路,他生母已逝,没了缠累,若非实在咽不下胸中这恶气,盘算主张要查清袁氏背后之人报仇雪耻,怕是现在早已在二皇子前头请旨了也说不定。
提起在他身高低了“白头枯”的袁素梅,沈琋心中一沉,乃至对自个的二哥都生出了几分思疑之意,只是转眼瞥见二皇子的一派安然,加上袁氏申明在外,门下弟子数不堪数,娘家父母托人给自个女儿带些东西又的确是再普通不过,便觉自个实在是有些风声鹤唳,只是不动声色应了下来。
从宫中积年退下的白叟,许嬷嬷只瞧着王爷的面色天然便能听出这“一手”两字的含义,再想想府中景象,便已有几分了然道:“王妃娘娘那……”
“二哥那里话。”沈琋为了粉饰面上厉色,垂下头抿了一口杯中温茶:“朝中艰险怕是不逊随州疫情,去赈灾说不得也是功德。”
沈琋摩挲了下扇套下的安然节,声音便不自发的暖和了几分:“苏氏胆量小,与旁的分歧,嬷嬷多看顾着些,莫让她叫旁人欺负了就是。”
二皇子虽是以事自发有些对不住沈琋,但凭知己讲,比起在后宫当中碌碌有为,沈琋并不悔怨去疆场当中拼这一场,对二皇子天然也不会有甚么抱怨之心,若说独一在乎的,也只要因着这事,回朝以后的他遭了两位兄长的猜忌拉拢,乃至最后落了个受尽折磨、屈辱而亡的了局。
一边是嫡妻嫡后,一边是爱子宠妃,连圣上都是两端难堪,本故意将不当回事的二皇子沈玘推出去,可宫中丽嫔就是个驰名的病美人,生下的二皇子也是自幼的体弱多病,圣上还当真怕他在路上有个万一,死在疆场之上更加会摆荡军心。
“也是普通,府内侍卫我已叮咛了,全凭嬷嬷叮咛,如果有那不听话的,非论是谁,嬷嬷尽管叫人拿下,等我返来发落。”沈琋盯着许嬷嬷,一字字道:“特别是袁氏!”
他们的祖父便是自藩王起事,打着清君侧的名号成绩了帝王之业,因此天然对藩王封地格外在乎,本朝的皇子就藩,不但封地多为偏僻瘠薄之处,且就藩以后也只能坐享食邑,封地的政事官员却自有朝中派人掌控,如前朝普通封地自成一统之事更是绝无能够。
许嬷嬷心内倒吸口气,正色应了下来,接着想到了问心院背面的那一名,自发还是该先问问清楚:“苏夫人那边……”
正巧遇了年节宫宴,方才十五的沈琋当众砸死一受伤欲逃的刺客,圣上大喜,赞誉他有“大将之风,”因而生母早逝,无人照佛的沈琋就这般顶着“少年豪杰”的名号领旨去了辽西监军。
实在沈琋还记得,丽嫔的身子没能撑得过这一年的寒冬。
提起这事,两人都有些沉默,用过一盏茶,二皇子便站起了身,临走前自袖中取出一份信笺:“几乎忘了,我前几日随教员去了一趟青州府,文衍公夫人托我带了一封信给弟妹,另有些许土仪,便劳七弟转交吧。”
想起本身上辈子烧杀的一城哀鸿,沈琋眸光幽深:“嬷嬷放心,我早有筹办。”
似是也想到了朝中太子与瑞王的龙虎之争,二皇子也是苦笑的点了点头:“我只是舍不下母嫔孤苦,若不然倒甘愿请旨就藩,便是封地偏僻了些,也能落个清净。”
只是不知,那上辈子的栽赃下毒,到底是他哪位哥哥的手笔,亦或者,瑞王殿下与太子殿下,都脱不开干系?
加上就藩以后便无诏不得回京,说不好父皇生母这辈子都再见不得一面,因着这般原因,本朝皇子向来视就藩如畏途,个个都是使尽神通能拖就拖,幸亏朝中对此倒也并不非常逼迫,很多皇子王爷打着尽孝之名在京中老死都是常事,如二皇子普通想要主动请旨就藩的倒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