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太太跟前的,一个是福安堂老夫人院里的,春眉以往都与杜鹃两不相干,见面还能亲亲热热的叫声姐姐,但这会儿杜鹃变成了面前的白鹭,春眉就只觉她哪哪都不扎眼,刹时与其势不两立了。
刘婆子固然不对劲,想着来日方长,有一点总比没有强,倒也笑呵呵的收下镯子闭了口,只背后里狠狠瞪了白鹭一眼。
清楚是这般简朴的装潢安排,可恰好苏弦一眼看去却并不觉冷僻寒酸,能够是因为小窗条几上摆着的汝窑青莲浅口坛,坛内悠悠游着几条拇指大小的鲜红锦鲤,又或许是因为床头仙鹤九转古铜花樽盈盈开着的几朵淡色幽兰、墙角里飘着袅袅青烟的缠枝镂空翠叶熏炉、壁上零散挂着的山川古画。
听了如许的包管,李氏内心的气总算是顺了几分,点头道:“既是如此,这几日我与老夫人这也不叫她来存候了,嬷嬷只放心教她便是!”
眼看着红菱春眉都已经败下阵来,刘婆子也不得不仗着辈分,满面靠近的去拉了苏弦的手:“我的好弦姐儿哟,你年纪轻,只看有些人像是好的,便一股脑儿栽出来,却不知有句老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外头的,可不比自家人……”
春眉闻言公然满心不满,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跟出去盯着那些布料金饰的红菱就忍不住跳了出来:“弦姐儿你是不是胡涂了?如何能把东西给她!”
绕是早知白鹭的来源目标,崔嬷嬷见状也不由挑了挑眉,微微瞧了白鹭一眼。
“这管束底下的小丫头一贯是大丫环的活儿,女人身边有了白鹭姐姐,奴婢就不敢多事了。”春眉扯着嘴角,眼神刀子普通的射着白鹭。
苏弦被吓了一跳般缩了缩脖子,又朝着春眉小声道:“昨儿个不是才把红菱与刘婆子都交给你了么?你怎的又叫她们出去啦?”
寝室内干清干净的,南北通透,处所不算小,陈列却非常简朴,靠着东头是一张楠木架子床,下设两只小凳,另一面放了长桌一张,桌上规端方矩的放着些砚台笔格、水丞镇纸,也是纯色玉石为主,瞧着清清爽爽,并不繁复,没有座椅,只窗下放了一张湘妃长榻,连着另一头的前厅,乍一瞧竟是有几分空旷。
世人听不见白鹭说了甚么,只见苏弦闻言后便当即点了点头,灵巧起家对崔嬷嬷应了声“是。”
苏弦闻了闻,公然是白鹭惯用的桂花味儿,一时倒是颇感靠近,点头应道:“好!”
白鹭这才回过了神, 赶快放动手里的金饰, 拿了帕子几步跪到了苏弦跟前, 一面毫不嫌弃的给苏弦擦着眼泪口水,一面轻声细语的哄劝着。
这丫头――还真是够有本领!
苏弦较着不肯意的撇了撇嘴,侧身扭到了一边,白鹭见状便立即徐行上前,在苏弦耳边声音和顺绵软的劝了几句。
李氏这会儿不耐烦再对付她,只说了后日都叫她好好歇着,不必起早来日日存候后,便催了她尽早归去,之前赏下的衣裳金饰也有几个婆子们跟着,由崔嬷嬷带着,一起路浩浩大荡的跟着苏弦送回了文竹院。
还不到两个时候,便能将人哄的服服帖帖……
只可惜,现在的白鹭,还是断念塌地的站在嫡母那一头呢!
枭药天下第一帅~
听了这话,崔嬷嬷也多少明白了这位“表女人”在府里的职位,了然的应了下来,便且退了出去只等苏弦出来。
白鹭当然明白春眉的敌意从何而来,不过她既是已经接了太太的叮咛,要做表蜜斯身边第一得用的知心人,天然也不会怕这些预感当中的小费事,白鹭和蔼的笑了笑,正欲张口时,苏弦便又赶紧道:“不必不必,她们两个说叫你管就是给你了,只别的事交给白鹭姐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