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汐醒时,阿寻已不见了踪迹,她走出洞室,正巧与白团打了个照面。
来不及切磋甚么,那双独一无二的银眸,已然规复成目空统统。
它在进城之前,便化作人形,假装正凡人的模样。
毕竟,她只说了一句,“那我包好了你吃,你喜好吃蒸的,还是水煮的?”
对于她的问好,阿寻只淡淡点了一下头,视野在她身上一扫,很快挪开了。
他无喜无悲的模样,仿佛天下珍宝捧到他的面前也如同草芥。
宋汐一把捂住他的嘴,抬高声音道:“在内里说话谨慎点儿。天子也怕的,人言可畏啊!”
看起来很凶,实在是个纸老虎,再也不是畴前的冷硬心肠了。
宋汐缓过气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只是,既说了出来,也不悔怨。
宋汐撂下白团,一阵风似的蹿出了狐狸洞。
这小子学坏了,满嘴大话,她信他才怪了。
既然,她来到了他的身边……
那忧心忡忡又对将来充满无穷等候的模样,就像一个堕入爱情旋涡的小胡涂虫。阿寻眸光微沉,语气温润宠溺,“会的,只要阿白想要的,都会实现的。”
宋汐又岂会不识好歹,她重重点头,斩钉截铁地,“不走了!”
这能够是他这辈子所说的最直白的情话了。
遗憾吗?或许有,但也不是安然地度过了吗?
凡人无私重欲,才不会谅解妖的修行不易。
她仿佛还没从那道魔咒中走出来,不然何故为他如此痴迷。
宋汐被他可贵的温言软语迷了心,没有窥见他说最后一句话时眸中闪过的冷意,反而笑道:“如我真对他如何样,不消你来脱手,我必自绝于你面前。”
现在看来,定是那厮扯谎骗她,也不知是何用心。
他是仙,而她,只是一介凡人。
“小相公啊!”白团又不厌其烦地反复了一遍。
一如既往地高冷孤傲!
熟料,大大小小的洞室都找遍了,就是不见阿寻的身影。
得偿所愿的白团分外合作,“听你的。”
这小子,真是甚么都敢说阿!
白团气呼呼道:“我有哪点儿比不上他们啦,我今后会长成像我哥那样的大美人的,包管你每天看都看不腻。”
隐晦的言语,银牙却听懂了,千年的友情,无妨他摸清阿寻这个弟控。
宋汐只感觉他呆愣的模样非常敬爱,忍不住伸出食指在他额上悄悄弹了一下,用一种无法却又欣然的语气道:“罢了,剩下的我去帮你弄,你们乖乖等着。”说罢,起家扬长而去。
垂垂的,她眼里就有了一点儿火气,手指微动,捻着他一缕银发,置于唇间,一点点吻上,那冰冷柔滑的触感,的确不能再好了。
白团急了,变成狐狸在前面边追边喊,“你别走啊!”
经年不见,再见时,她亦然为他怦然心动,才恍然了然,多年前的不辞而别,不满是悲忿无法,而是异化了无措惶恐。
他的告白仍然很含蓄,更像是纯真地阐述某一件究竟,宋汐却有种热泪盈眶地打动。
白团恍然地“哦”了一声,“或许,我哥逃出去了。”
“阿白混闹,让你操心了。”
在爱情面前,接二连三蒙受打击的她实在没甚么自傲可言。
但他说的太含蓄了,明智过甚就显得没那么密意,因而,她决定装一回傻,“我不明白!”
忽地,他身形一动,衣袂飘飘,似御风而来。
白团讶然,“那你为甚么还要走?”
以往,宋汐很少从他身上体味到美的奥义,比来,倒是越来越感觉,这个小家伙挺敬爱的。
白团眨巴着眼睛道:“我就是想跟着你,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