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续东面前的画面一闪,北人街口,一身红色风衣各式柔嫩的初雪倒在血泊里,倒在风雪里,另有厨房里那初雪还没有来得及做给他的排骨和鲈鱼,另有他写给初雪的那张仳离和谈书……
续东现在想起来都不由得想笑,阿谁客服当时就傻眼了,雷劈了一样,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初雪这个小呆萌,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垂垂的,续东的面前闪现出一袭纯白婚纱的初雪,蛾眉皓齿,明眸善睐,黑得澄净的眸子里有些羞怯,那天真天真的脸上嵌着的两个浅浅酒窝,盛着满满的幸运。
班得瑞的这首曲子,本是一首唯美的钢琴曲,不带任何豪情在内里,它节拍舒缓,旋律凹凸交叉,伴奏音一唱三叹,吹奏的只是一场白雪纷飞的纯真,一抹一尘不染的空灵。
续东的声音伴着泪水,掺杂着风雪,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是我害死了你!你来啊!你来报仇啊!你来勾我的魂啊……”
这一刻,雪下得更大更急,风吼怒着卷起漫天的雪花在空无一人的陵寝里残虐,也卷起他身上那件初雪买给他的玄色大衣衣角。续东双手紧紧捂住他那棱角清楚的脸,只暴露一双黑漆漆通俗的眼,紧紧地盯着初雪的墓碑。
那一刻一脸懵懂的不止是客服,另有续东,续东扭头偷笑,初雪一脸羞愤难当,气鼓鼓地嘟着嘴捶打续东的背:“你笑甚么!?叫你笑我!叫你笑我!”
一个音符才去,一个音符又来,当初为了省钱,续东和初雪几近跑遍了离鸾城统统婚纱店,终究挑选了一家经济实惠的婚纱店,记恰当天和前台客服讲价的时候,一贯逢人羞羞答答说不出狠话的初雪也是拼了,一边揉着小腿肚一边卖萌扮作不幸相:“我们明天都跑了四家婚纱店了,实在不想跑了,便宜点,我们下次还来!”
续东又咕咚喝了一口,倒是喝得太急,呛得他狠恶地咳嗽了起来,好半天赋缓过来的他又开端自言自语起来:“初雪,我承认,我妈的死我怪你,但是我晓得你不是用心的,”续东俄然变得冲动之极,嘶吼着说:“但是我他妈的不是人啊!我不该写那仳离和谈书!死的人该当是我啊!”
续东就这么絮干脆叨语无伦次地自言自语着,不知过了多久,嘴也干了,酒也喝光了,又从那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约摸三十公分长、十五六分宽的精美的木制盒子,翻开盒子拿出一个陶笛。
续东皱着眉,挠了挠鼻子,回身在陵寝里转了几圈找来七八块转,把那些砖块又细心地垒成两个神龛的模样,把蜡烛搁进‘神龛’以内,这才扑灭了蜡烛。
续东一回身,调侃道:“你妹的,下次你跟谁一起来?”
续东的声音俄然哽噎,两行泪无声而落,续东仰起脖子,似是不想被初雪瞥见他落泪的眼,看向满天纷飞的雪花。
一双刻薄有力的手正在悄悄拭去玄色大理石墓碑上的那层浮雪,墓碑上闪现出‘爱妻初雪之墓’六个字来。
它本是一首让续东吹奏起就会让他的心灵回归宁静安静的曲子,但是本日,吹出的竟是那浓浓的化不开的忧愁悲思。
初雪,这个让他第一次遇见便怦然心动的女孩,在他的生命里,初雪就如同这首曲子,是大千天下中那一抹亮眼的纯白。
续东就这么一向盯着,似是亘古以来就这么盯着。
续东的眼眸里俄然掠过一丝痛苦的气愤,闭眼,大院门口,初雪和母亲辩论的画面不期而至,俄然,初雪推了一把母亲,母亲捂着心口倒在冰冷的雪地上……续东那笔挺的腰俄然弯了下去.
这一刻,续东一边低头摩挲着阿谁陶笛上面刻的“初”字,一边轻声而语:“初雪,我晓得你最爱听我吹奏班得瑞的《初雪》,现在我就吹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