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挑下了帘子,劈面坐着的是一向不言语的白隐。他便眯起眼睛,刚吃了午餐,倒是有些疲累,他靠着睡了一会,比及再醒过来,竟已经是夜幕低垂。车内还是他睡着之前的老模样,一个冰疙瘩一样的白隐,叫他目光无处安设,因而便翻了翻承担,筹办找点吃的。他见白鹇拿了很多吃的到马车上。
“你……”卢元鹤气竭,但明显半信半疑,强撑着爬了起来。中间那蓝衣女子却直盯着白隐,仿佛能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白隐,你对我就没话说么?”
“我都说了,它只跟我,别人它都咬。”
“白鹇,下车!”
韩秦川道:“卢公子,卢门主正四周寻你呢,还不快去。”
“林云深。你又叫甚么?”
卢元鹤十岁那年,和他爹卢正道一起,去长洲看望他姑姑,趁便带上了一个千挑万选,资质上乘的孤儿给卢训英做儿子。这孤儿提及来还是卢家的血脉,只是不是直系,家道早已经落魄。韩密很正式地认了这个儿子,为他取名韩秦川。
这可不就是白眼狼么。
林云深拧着头想了想,说:“你跟我来。”
肥胖薄弱的林云深竟然在屋檐上坐着,也不晓得在发甚么呆。黑瓦上面便是桃花诱人眼,他坐的那么高,或许足以瞥见全部长洲城的桃花夭夭。
“可万一这是个圈套如何办?”
“带我去看看。”
“这美人说的是,白隐,你不要杀他!”
“少废话,解药不交出来,你死无葬身之地。”
卢元鹤呆呆站在原地,随即一道人影腾空而来,世人都还未看清,林云深便消逝不见了。他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从速追了上去,但是四下里乌黑一片,只要落叶萧萧,那里另有林云深的影子呢。
“不消怕,有我和你师叔在呢。”林云深目光瞅着前头那马,眉头皱了起来,看了一会道:“这马仿佛有些奇特。”
那蓝衣女子出招凌厉,却剑剑留了一寸,明显不是真的动了杀机。白隐多么本领,不过几下就将她的剑缠住甩了出去。蓝衣女子踉跄下落到地上,见白隐持剑又往卢元鹤刺来,起家一扑便将卢元鹤护在身下。白隐仓猝收剑,那蓝衣女子已经是面红耳赤:“白隐,你疯了!卢氏独子你也敢杀!”
他说着就跑到前院去找他姑姑。卢训英他们正在屋子里说话,卢元鹤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不过是那林云深多么放肆,他的狼又是多么骇人。卢训英公然大怒,道:“我看他们母子,现在就要骑到我的头上来了!”
“卢……卢元鹤。”
“前头凶恶未知,你身子弱,不能去。我去拿解药,你们在这里等我!”白隐将林云深往白鹇怀里一送,身材已经腾空而起,不一会就钻入马车中去了。
林云深正歪在树上,见状倒是惊了一下。白鹇却已经是满脸通红,道:“杨师叔,我……”
“我出来透透气。”林云深说着就往前面一靠,又哼哼起来。白鹇觉得他又要唱些淫词艳曲,脸上便宽裕起来,林云深看着他道:“你脸上的伤还疼么。”
那少年看了看他,带着他的狼撒腿就跑了。那黑狼跑起来的时候更加都雅,通体黑毛泛着光彩,真是一匹好狼。
林云深猎奇地探头往下看去,就瞥见一个一身蓝衣的美人,一身男装打扮,生的明艳动听,很有英姿,是个肤白貌美的妹子。只是这女子面熟,他仿佛并没有见过,听语气,仿佛是被白隐给孤负了,以是来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