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八娘就笑了，看了看竹篓里，已经将近满了，站直身子，将裹动手的破布甩下来，谨慎的拎着竹篓登陆。
小女孩点点头，“我叫灵宝，我哥哥叫灵元…..”
她噗通跪下了。
夜色深深，写完最后一笔，顾海伸个懒腰，搓了搓手。
兄妹二人迈削发门，雪地上已经有很多车马碾压的陈迹，街道的另一头，不晓得哪家的小厮们正刷拉刷拉的打扫地上的雪。
“有事？”顾十八娘又问道。
她停了一刻，“这是你的命好。。。。”
“雪还鄙人啊。。。”顾海看着门外，院子里莹亮一片，“mm也没睡？”
方才已经听了她们熟谙的过程，曹氏吃斋信佛的，对于女儿脱手互助非常欣喜，同时内心也微微松了口气，这些日子她总感觉女儿身上多了一股戾气，看来是本身多心了，女儿的心还是跟之前一样，和婉而仁慈。
“嗨，傻木头…”顾泷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啪的扔出两个雪球。
“是你？”顾十八娘看了眼，认出这少年。
曹氏点点头，说声晓得了，“你也谨慎点..”
简朴擦洗，换上顾十八娘全套旧衣的小女孩跪在地上冲曹氏叩首。
“你这是何必。。。”顾十八娘回身感喟，“我说过了，是你好命，刚好我路过，如果你命不好，就不会碰到我。。。。。有的人。。。。就没如许的好命。”
“对了娘，你谨慎点，别碰这些..”顾十八娘又从门内探出头，“有毒的..”
自这天后，捉好的蟾蜍每天都会送来，顾十八娘去河边却没碰到那男孩子，想必是从别的河塘捉的。
然后女孩子拍着胸口，口里说着好险好险，但回身又接着挖去了。
“谢太蜜斯夫人大恩大德..灵宝做牛做马也难酬谢..”她哭着跪下叩首。
她转过身接着向寻着河塘走去，看那少年在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他的腿伤没好，走路很倒霉索。
“也在看书呢。”曹氏看了眼紧挨着本身屋子的小小耳房，窗子里透出橘黄的光，有些心疼的道。
顾海站住脚笑着等她，见她背着一个带盖子的竹篓，又拿了小铲子。
“蜜斯。。。。”小女孩在后忙忙的唤道，人也跟了上来，“蜜斯。。。。”
“哥哥，等等我，我们一起走。”
失手也是常有的事，但那一次被打是最惨的一次，如果不是这位蜜斯赠银，只怕已经回天有力…
“哦是你呀。”她嘴边闪现一丝暖暖的笑，目光就落在那少年身上。
这目光让少年微微低下头。
父母俱丧、背井离乡、流落乞讨、受人凌辱、衣食无着，存亡不定。。。。。。
“我们走吧。”少年低声道。
小女孩又叩了个头，才顺服的站起来，少年游移一下。
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伤病未愈的衰弱。
这一次，哥哥应当不会因为别的孩子们得讽刺，先生的惩罚而厌学了吧……
看她又要下跪，顾十八娘忙伸手拦住她，“别跪了，我说过了，是你命好嘛。”
“你要做甚么去？”顾海猎奇的问。
“捉蟾蜍。”顾十八娘头也没抬，用裹着破布的手一把摁住一只蟾蜍，塞进身边的竹篓。
顾十八娘一笑，从她这一句话以及神情，已经猜出这小女孩的哥哥就是个惯偷，不过这跟她又有甚么干系呢？扭送到官府去？谈笑呢….
“不是，我信。”顾十八娘忙伸手拦住她，“你不消如此谢我。。。。”
这一次少年并没有追过来，而是站在原地没动。
就当顾十八娘打量他们的时候，那少年忽的跪下了，叩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