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手指悄悄扣响紧闭的房门，直到里头传来应对之声，她才排闼出来。
怀女人接过她手中铜铃，指尖轻捻着一转，声音不似方才混乱无章，有种奇特的感受，她的面前有一刹时闪过了塔尔的青山绿水。
轻纱浮动，怀女人微微点了点头，将铜铃放在了她的掌心。
“难怪……”难怪徽元帝要想尽体例收塔尔为己用，连如许不成思议的兵器都能制造，若不能收为己用必将成为一大祸害。
声音温润，如春日细雨，密密麻麻、绵绵软软，清爽恼人。
沈兮将大氅脱下，交给了一旁磨墨的小丫头，“下去吧。”
“殿下待女儿到是不错，只是您也晓得，女儿早心有所属……”沈兮故作委曲的腔调，轻柔地说着，边向沈清浊使了个眼色，示不测头有人。
阿箩拿着小爪子扣了扣铃铛，猎奇地咬着上头的穗子，脑袋一甩，铜铃咕噜噜就滚了出去，直接撞在了门上，收回清脆的撞击声。
在她谙练精确的伎俩下，温令仪温馨地伸展着脖颈，唇边挂着淡淡笑意，“那丫头内心有人。”
沈兮仍然假装抽泣的模样，挥手将桌案上的笔架推落，捂着脸跑了出去。
怀女人一愣，却还是承诺了，想来这个小门徒又在打甚么歪主张。
绮书领命下去，她合上房门的时候还能瞥见温令仪欣喜的身影。
沈兮上前拾起了铜铃，就见铃铛上刻着塔尔的纹路，挂了一条五彩的穗子，跟着闲逛会发特别外悠远的铃声。
沈兮连续几日都往怀女人这跑，沛姨和采薇得了她交代，整日都显得诚惶诚恐，恐怕被沈清浊晓得。绮画又寻着机遇传了一次口信归去，粗心就是沈兮胆小包天，每天出府会情郎。
“徒弟，这铜铃是哪来的？”
沈兮笑了笑，却没有开门，“猫儿贪玩，惊扰公子了。”
“无事就好，鄙人先回房了。”
“这是奥妙，您就等着看戏吧。”
绮书给她捏肩的手一颤，冬夜北风凛冽，呼呼风声中异化着小寺人尖细的嗓音，说是太子会来过夜。
幸亏沈兮也未放在心上，沛姨又给她挑了件桃色长裙，粉嫩的色彩衬的她美丽些。因要出门，便在外头罩了一件织锦镶毛的大氅，乌黑的小脸埋在软软的貂毛当中，更加显得娇软斑斓。
“嗯？”
掌心是铜铃冰冷的触感，沈兮心中却生起一计奇策，“徒弟，这铜铃即便不完整也能有此神效吗？”
甫一出门便瞥见绮画立在房门不远处，脸上带了几丝不天然，沈兮只假装没有瞥见，跺了顿脚就往水榭居跑去。
温令仪的眼角眉梢都带着高兴，“前段时候她还住在东宫时，就常常闻声有小丫头说她劈面顶撞殿下，似是不肯做太子妃，本觉得是误传，没成想竟是真的。”
沈兮如获珍宝般地将铜铃握紧，望着怀女人问道：“徒弟能够教我？”
怀女人深思了一会，“不如，为师，带你走？”
怀女人给她沏了杯茶，看着阿箩欢娱的模样，发笑地摇了点头，“本日，怎想起，到我这，来了？”
沈兮眼中一亮，“能有半柱香的时候吗？”
“屋内可出了甚么事？”
沈兮顿了一下，俄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一边抽抽泣噎地向沈清浊抱怨，一边用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温侧妃之人。
怀女人微微思虑了一会，摇了点头，“有，很短。”
温令仪的眉梢又染上了浓浓的高兴，立即叮咛道：“绮书，去看看厨房的摄生汤熬好了没有。”
温令仪眼中的高兴垂垂散去，固然仍然带着如水和顺，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