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射出去，那鬼怪普通的人见到云菀沁，如同见着克星，松了手，畏畏缩缩蹲回神龛边。
话都说到这份上，方姨娘只好端起茶壶，走到云菀沁这边，手一伸，初夏却并没接畴昔。
神龛前那人之前的行动仿佛是惯性，听到脚步声，认识到来了人，行动俄然聪明了，几步冲向母女，含混不清隧道：“夫人别走！是不是夫人？奴婢要回主院去服侍！快找老爷给奴婢求个情吧――”
云菀沁含笑：“三妹也在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那就一同去祠堂吧。”
云家本籍在泰州，离邺京不算太远，快马加鞭大抵三两日的路程。
祠堂门外两颗槐树遮阴，显得非常寂冷，常日只要仆人偶尔来做洒扫，换贡品香烛。
方姨娘举着茶壶的手晾在了半空，难堪不已。
戏没完，谁都别想走！
方姨娘惊魂不决，这老婆子犯了云玄昶的怒，扔在柴房，现在才晓得，几天前云玄昶派云菀沁办理家过后，陶嬷嬷便被云菀沁从柴房提出来，关在了祠堂卖力打扫。
身子晃了两晃，方姨娘只想快些逃离这个鬼处所，语无伦次地说：“大女人，桐儿的脸被这该死的婆子划伤了，妾身没法多陪大女人了，先去给桐儿上药……”
祠堂内的墙上没有安窗户，光芒极暗。
初夏在背后摇着扇子扇风，笑道：“大蜜斯太谦善了，甚么事儿都没做？奴婢看您，这一早上完成了好几件事呢！瞧瞧，茶都不知不觉喝完了，”说着目光一扫，落到方姨娘手边的茶壶上，“姨娘那壶还是满的呢！”
云菀桐见亲娘今儿第一日管事，晌午前在堂屋外盘桓了半天，见方姨娘出来，凑上前去：“姨娘今儿该是心对劲足了吧……”
陶嬷嬷最是洁净面子的人，吃穿用度恨不得快超越了方姨娘，现下却成了个半疯不傻的肮脏婆子！
神龛台子下的帘子里，钻出个佝偻的物体。
她憋了一口气，很多年都没做过这类服侍人的活儿！
这场景，这行动，太诡异了！方姨娘和女儿连着退后几步。
这么长的日子，陶嬷嬷除了吃喝拉撒在中间堆杂物的小耳房，白日黑夜都被关在黑咕隆咚、阴沉可怖的祠堂内，对着冷冰冰的死人牌位，精力有些崩溃了，每日只会在黑暗中惯性地干活儿，见人便喊夫人救我，一段日子下来，断指没有及时持续，长得畸形歪掉，好像植物爪子，极其可怖，还要日夜忍耐残指的余痛。
方姨娘也吓得不浅，壮着胆量将那人的头发扯住：“哪来的疯子！还不罢休！滚蛋――来人呐――”
云玄昶升为左侍郎后，因没法常常归去探亲拜祭，便在府上西北角搭了座家祠，供奉先人和支属的灵位。
可这会儿，她总不能将茶壶甩在桌子上，想想那檀木盒里的卖身契，忍气吞声弯下腰，在室内几名家奴的目光中，给云菀沁倒满了茶水。
门“嘎吱”一声，云菀沁与初夏抱着拜祭用品出去。
这一闭门，光芒全无，室内几近一片乌漆！
这一笑，方姨娘心底发毛，紧紧抓住女儿的手。
“姨娘！”云菀桐脸颊一阵刺痛，继而火辣辣的疼，明白本身的面庞儿估计被这怪物的指甲划破了，又气又怕，魂飞魄散：“呀――姨娘救我――”
云菀桐胆量小，一出来拉住方姨娘的手。
云玄昶当年插手乡试、会试直到殿试，从外埠一步步考到都城，然后凭着妻族许家在本地的人脉和家财做倚仗，才加官进爵，到了明天这个职位。
不知是不是受了轰动，这物体爬动了一下，渐渐站起来――好像鬼怪传奇里的土行孙从地下冒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