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妍仓猝使唤着几个婢女将这一地狼籍清算了,行至老夫人跟前:“表姑婆,事已至此,你别气坏了身子。”
“我说话刺耳?”韩老夫人横着眼。
韩若愚低着头,未及防备,便结健结实地挨了茶盏,额头顿时见红,啊一声叫颠仆在地,难以置信地瞪着韩老夫人:“娘!儿子已经将功补过了!”
“是赵大太太跟你说的吧?或者是赵家的小五?”韩老夫人自顾自给柳初妍找了来由,虽她未答,却已认定,摇点头,“赵家的人也都不是美意肠的,可着劲攀权势,一边还要踩我武康伯府一脚。可惜,可惜,你表伯不争气啊!”
这般,日子到了玄月二十六,金陵城外响起班师的声音,万将军带队返来了。
二十六日一早,韩老夫人便在前堂,正襟端坐,令人备了荆条。
“我晓得甚么?我只晓得,你们出去剿匪,大师都经心极力,就你,三个月收了三个女人。你为美色所利诱,差点坏了大事!若不是祖宗怜你,你早死在外头了!”
“我……我……”柳初妍没想到她一时口快竟说漏了嘴,结结巴巴地答不出话来,可韩老夫人一向盯着她等回话,宽裕得不知所措,“表姑婆,我……”
“若愚,你在外三个月都做了些甚么,不消我说了吧?”韩老夫人听着他呼吸粗重起来,捧了茶悄悄抿了口,慢条斯理道,语气中尽是愤恚。
柳初妍看她胸脯狠恶起伏,肝火环身不能自抑,最后话也说倒霉索了,赶快扶她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表姑婆,幸亏这事儿另有转圜的余地,你别气坏了本身,千万别。等表伯后日返来了,你再好好训训他。表伯是个孝子,定会听您的话的。”
柳初妍看着请柬,女将军还请韩老夫人将府上统统未嫁的女人都去赴宴,俄然脑中灵光一闪。眼下她身份难堪,在武康伯府也是寄人篱下,还得日日防备韩大太太和韩大奶奶的刁难。不若一试,去女将军府谋个事儿做。以她的身份,将来也定只能挑个浅显人家嫁了,如果有女将军府这一层资格,便能站得稳些。
韩若鄙意此,难堪地哈哈一声,瞅了瞅站在近旁的柳初妍:“啊呀,妍妍又标致了。听闻你前几日不慎落水,可好些了?”
“劳表伯体贴,初妍很好。”柳初妍神情淡淡一福身,谢过。
却不料,外头传来“老爷回府”的声儿时,并无其他异状。
她是越想越可行,可得去访访刘关雎的性子和爱好,到时便投其所好,成为她的女先生。固然柳初妍才学不算很高,可教诲一个九岁的小女人还是绰绰不足的,只要她喜好。
柳初妍服侍她睡下,就筹办回本身屋去。但是才出清心居,就有人送来了请柬,但是老夫人方阖眼,她便代为收取。送请柬的是女将军府的一个管事婆子,她不需想便知是因为女将军的掌上明珠生辰日到了。
“表姑婆,这话刺耳了些。表伯是您的儿子,也是武康伯,何况他也不是一无是处。好歹,他对大顺也是有进献的。正如赵大太太所说,这在外边,实在是不免……”柳初妍愿意肠替韩若愚解释,惭愧地红了脸。
“母亲,儿子固然有错,可已将功补过了。”韩若愚不满地抗议,回身指着院子,“母亲你看,那些都是皇上刚赏的,儿子全都奉给母亲,您消消气,说话也别这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