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见行之带你来,我也算放心了。”宁澹看着繁忙地霍明铮,笑容驯良。“小堂徽,行之是个会掏心掏肺对人好的人,看老朽这行姑息木的模样就知了……别人的幕僚只用奉献智谋、口舌,或许还需担忧本身的性命和主子的猜忌,但行之视你为嫡亲老友……小堂徽,试着信赖他吧。”
容清源朝宁澹鞠躬,随即奉迎似的扶住宁澹另一只手。他看着宁澹的目光有些赞叹,没想到上一世斗智斗勇的埋没幕僚竟然是这么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先生,容清源不由对宁澹的聪明更加敬佩。
霍明铮有些发笑地点头。
宁澹的屋子安排简练,极目之处,一方桌椅,几本经籍史文,床铺处为了制止酷寒特别修了炕,整间屋子倒寻不出甚么别的东西了。宁澹颤颤巍巍地走到炉子旁,从灰堆里取出几个红薯,递给一旁的容清源和霍明铮。
“哈哈哈……行之可贵恼羞成怒,小堂徽,你可了不得啊……”宁澹在一旁看着两人相处,目光欣喜。霍明铮于宁澹而言亦徒、亦友、亦子,宁澹也但愿霍明铮能过得顺心,但是霍明铮每次来看望他的时候都带着不解与苦痛,此次倒是轻松很多……
宁澹是位风雅聪明的儒者,他声音不大,但言语睿智,容清源与霍明铮坐在椅子上聆听白叟讲经论道,不自发便听之入迷。他虽年逾知天命,但还是双目清澈,对金鹜朝堂上很多事情都能一语中的。
容清源和霍明铮按着原路返还,霍明铮步子很大,但照顾着容清源,他放缓了法度,容清源冷静跟着他,俄然出声道。“殿下,您的字是‘行之’吗?”
宁澹笑而不语。
对宁澹充满崇拜的容清源立即道。“宁先生,我来帮您!”
闻声宁澹的话,容清源下认识点点头。
“殿下,听官方说有这么个防烫的体例,我便尝尝……诶……殿下你!”
“强者不欺弱,欺弱非君子!”
霍明铮对这个村庄非常熟谙,他停在倒数第三间茅草屋,并未直接出来,反而敲了敲虚掩的木板门,朗声道。“先生!——”
他说话与长相都很讨巧,比一旁面无神采的霍明铮更讨宁澹喜好,宁澹泛着皱纹的手拍了拍容清源的手背,笑道。“行之他可贵带了朋友,快出去,让小老儿给堂徽你扒拉几个红薯尝尝。”
红薯有些烫,容清源那一双夙来握笔的手烫得难受,他尽力朝手指上呼气,见到身边的霍明铮面不改色,只好将手里的红薯放到霍明铮另一只手上。
霍明铮固然任凭容清源捏耳垂,但跟着对方朗声说着胡话,发笑的他伸手也捏了捏容清源的耳朵,公然如猜想中软绵绵的,他的手指又烫又有茧子,容清源快速几口吃完红薯,捂住耳朵不准霍明铮再伸手。
容清源心中有些苦涩,他讷讷道:“宁先生,您会好好活着的。”
霍明铮明显也很看重这位教员,他有些自责:“可惜我把先生置于险境当中,不但不得保养天年,还需防备霍明晖暗处捅刀。”
“您会长命百岁的。”
“行之是个心热的人,你机警、聪明,必然能成为行之的高兴果,他的好助力。”宁澹叹了口气。“行之这些年来一向看望老朽,偶尔来犁地,听老朽说说话。可我大限将至,没法再做行之的幕僚了,我即将老眼昏花,无处帮扶……行之是个懂事的,贰内心难受,但不会说。”
容清源严厉地说着,还没一会儿便绷不住,扑哧一笑。“方才直呼殿下的名字,可真是大不敬,但是殿下的名字真好听,霍行之,霍行之!……”
“你们快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