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如道:“正要和你筹议,他们赁的处所实在小并且湿,孩子住着不太好,我想安排到香铺里,又想着秦娘子住在那儿恐有不便,但是住得远了又有些不风雅便,再一个,小二,”她指了指那三岁的男童:“还太小,我的定见先养在我们院里,让银娘小荷一同照顾着才好。”
许宁略略放心,便出去唤了裴瑄出去,却暗里提点让他恭敬些,裴瑄原是个不拘末节的,也并不以此为辱,出去便叉手施礼,李臻坐在上首看他公然生得漂亮萧洒,面上含笑,好一个风骚人物,忍不住便想要考他一考:“我听许相公道你吹拉弹唱蹴鞠骑马走绳都会,棍箭刀枪也样样在行,但是真的?”
宝如大吃一惊道:“甚么?那留在身边是不是会对孩子倒霉?”
裴瑄点头:“小时候我家开镖局的,我学了些本领,成果厥后家里被仇家害了满门性命,现在想来,这学武不如学文,哪怕有个功名在身呢,也没人敢来惹你。”
李臻起了兴味道:“那游侠儿果然有如此之能?”
许宁便将唐宝如在瓦舍碰到失散的唐远起,一五一十说了收裴瑄为保护的事情,又将那宿世裴瑄之名说了一遍,然后道:“现在这裴瑄阴差阳错留在了臣的身边,将来外放跟臣出去,倒是非常有裨益,这对将来剿匪平乱,又多了一分掌控了。”
许宁道:“是,该当是年龄已高,天冷受了风寒,一病不起,药事罔灵。”
李臻道:“你且试来看看。”
裴瑄笑出声来:“那甚么武举,都是费钱买的,然后装模作样上去舞一舞的,名额早就被处所上官员买断了,传闻上去也并没甚么出息,没背景的都是发往边陲吃一辈子土,受那些酸文子一口鸟气,还不如清闲安闲在这江湖间,想吃甚么吃甚么,想玩甚么就玩甚么。”
中午的时候许宁再次感遭到了深切的失落感。连淼淼都对那会蹴鞠会变戏法会吹口哨的荡子裴郎更亲热些,那裴大郎走过很多处所,所见甚博,又是个会发言的,提及风趣的事情来一套接着一套,提及吃食来更是描述得如同就在面前,把宝如听得全神灌输。
裴瑄扬眉笑道:“有劳夫人了。”一边挽起袖子自如地走了畴昔拿了柴刀,立了根柴火一劈为二再劈为四,非常纯熟。
许宁有些难堪看了眼裴瑄,裴瑄笑道:“朱紫要我做甚么事?若我能做到,定不敢辞。”本来他看许宁对李臻非常恭敬,想必是个大来头的人,他这两日对唐宝如和许宁印象还好,不想让许宁无端难堪,归副本身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本就没甚么顾忌的。
宝如一手持刀削面使之成为柳叶形状的面条,一边道:“蒸笼上有你昨儿带来的素脑筋馒头,你要不先吃吧?”
裴瑄谦逊道:“不敢当,不过是混江湖乞食吃的技艺罢了。”
李臻点头道:“你先和许相公归去,过几日会有徽王府的人来接你走,给你安排差使和食宿,你尽管放心便是了。”
宝如道:“柳叶面下鸡汤不好喝的,得面线才好入味,再说了一大早杀鸡太费事了,我凌晨煮了些羊骨头汤,上面恰好,你姑息下吧。”
过了一会儿又道:“皇后……当时是先帝挑的,应当不是她们哪一方的人吧?”
裴瑄眉眼温和下来:“先陪你一段时候,到底和你们两兄弟住久了,总要看你们俩安妥了才好,趁便也尝尝你姐姐的一手好菜,我流浪惯了,久居一处太久便要无趣,你不要惦记。”
许宁失落地走了出去,却听到银娘一起在拣翻晒的米一边和小荷在说话:“这裴大郎也是一表人才了,竟然这般年纪也未婚配,我昨儿问了他,本来他父母倒是都没了,也没人替他做个主,怪不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