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如含笑不语,只是请裴瑄坐下看他捎来的东西,翻开一看,大部分都是些吃食,一缸一缸酿制的酱和酢以及几捆子晒干的菌菇木耳笋干发菜等物,又有一大包给女儿的玩具,款式都非常精美,花腔与都城大不一样,里头夹着一封信,宝如不美意义当着裴瑄的面拆信,只收进袖内,却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只想着等裴瑄走后看信,一边问裴瑄那边的环境。
宝如一怔,转脸问:“这是你和官家早就筹议好的?”莫非昨夜那些忧心忡忡,皆是装出来的?她内心俄然有了一丝被瞒着的不喜。
宝如松了口气道:“只是对不住安贵妃了,但她这该当是芥蒂,也不是调度饮食就能治好的,如果布衣百姓,倒还能回回娘家,现在嫁入宫里,连吃个好吃的也要顾虑再三,这么小一件事闹得满朝风雨,也实在是难了,昨儿我问那尚食,道是宫中现在一力讲究简朴,各宫皆有定规,吃食上又都偶然候,过了时候一概不准再叫,宫里又不准生明火,甚么都不好吃,竟是普通的官方富户都不及了,我们起码还能得个随心所欲。”一边又有些神驰道:“蜀中,但是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的那边?”
裴瑄笑了下道:“我奉了许大人之命,押送一批货色前来都城,今儿已交给秦娘子那边请她点货了,别的有些物事送来给你的。”
许宁笑了下:“是蜀道难,难于上彼苍的那边,扳连夫人刻苦了。”
许宁道:“谁晓得呢,许是高位久了随心所欲,看我不过是个小官儿好搓弄,又或者是甚么别的考虑,也有能够不过一句偶然的话,就被人借了来拿着鸡毛适时箭。贵妃必不敢有此意,官家原意也并非如此,不管我是应了还是不该,闹出来都是官家首当其冲,贵妃更是背锅背定了,外人看着只说是官家有此意,将来青史上更是浓厚一笔,偶然候捧杀者不过如此用心。”
宝如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却也无端信赖他会措置好,便安闲家逗弄淼淼不提。
可不是国丧么,宿世大抵春季太皇太后俄然薨了,满城布铺子的白布顿时脱销,她还记得当时她四周命下人采办,直跑到郊县才买到了一些,较常日竟是翻了了好几倍,许宁这可真是要狠捞一笔了。
宝如道:“我固然不懂这些,但是既然你们读书人反应这般大,为何太皇太后还要下这类令?”
宝如猎奇道:“甚么货色?”
晚了点宫中公然有内侍传太后口谕到,封许宁之母罗氏为太孺人、妻唐氏为孺人,因其与烹调一道有特长,因贵妃有孕在身不思饮食忧思成疾,太后念及龙嗣为重,特宣唐孺人随贵妃之母择日入宫侍疾,指导宫中尚食,为贵妃调度饮食,又赏下了孺人的冠服插戴,金帛多少。
裴瑄看她一笑如同春花绽放,不由呆了呆,过了一会儿才道:“也只你们伉俪心灵相通了,除非国丧,不然这很多白麻布绝卖不出去的,那些织娘们却都等着钱过年哩,大人还满口许她们高价,真不知他那边来这般的信心,莫非他晓得哪位病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