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不轻易才从荷包里数出了四十文钱给她,又心疼道:“那辣脚子和水晶皂儿就别买了,我再看看。”银娘一边嘟囔道:“四十文钱方才好够,倒是油盐米都不太够了。”罗氏赶紧假装听不到,走出去和许留悄悄说话道:“如许下去不成哩,这京里东西太贵了,吃得又差,这一点子东西将来如何是好,现在二郎也不在,蜀地山长水远的,不若我们先回武进再做筹算。”
许留一时有些决定不下,心想着走礼走礼,固然要送出去,总该有人送返来吧?再说唐家莫非真的一文钱都没有给女儿的,便道:“这也罢了,那你现在有孕,不好筹划家务,不若你将二郎给你的家用给你娘拿着,让你娘开支好了。”
罗氏一愣道:“你找唐娘子拿去。”
一时小荷过了一会儿公然拿了一个沉甸甸的盒子过来,罗氏一动手便感遭到沉甸甸的,内心非常高兴,翻开一看竟然是一盒子的雪花银角子,林林总总加起来总有个三四十两,又别的有一个提篮里头散碎着几串钱,常日里两老见到银子少,一时看到这很多白花花的碎银角子,早就闪花了眼睛,许留一看也非常对劲笑道:“既然如此,这家且就要让你娘管起来,如果不敷,我们天然会往里头补助些,总让你好好养胎便是了。”
银娘顿脚道:“这是如何了,这孩子还小,但是起码也要打赏个十文钱哩,一文钱别人还觉得你骂他呢。这是相公的同年,还好打发,如果朱紫府上的管家,那总要五十文。”
宝如看裴瑄拿走了东西,心下又重新想了一番有没有甚么遗漏的,才又施施然地回了屋内去看淼淼不提。
许留想了一会儿道:“媳妇现有孕在身,二郎是个心机重的,对这媳妇又看重得很,将来二郎如果晓得我们来了都城又不照顾媳妇不太好,不若和媳妇筹议下,叫媳妇把这里的东西清算清算,我们找个客船搭着,也不怕颠簸,一同回武进的好。”
宝如回到屋里的时候脑筋里头都还是一脑袋的浆糊,唯有银娘欢天喜地,谨慎翼翼地奉侍她回了屋子,才回屋便看到裴瑄带着唐远、唐定两兄弟正在院子里,一杯茶水也无,只要许留、罗氏两老坐在那儿问东问西,看到宝如返来才有些不满道:“二郎不在,你流派也须松散些,便是二郎的保护,也不能这般大咧咧地说来便来,他说是你让他来拿带去给二郎的东西?可盘点好了?需恰劈面盘点才好,这一起如果碰到个山匪蟊贼的,只怕少了甚么说不清楚。”
宝如心下暗笑,却晓得这两老是幸亏吝啬的,只是她这些天给许宁备下的东西,多是吃用的和一些常用药品,并且为了不打眼,并不贵重,总以合用耐用为主,也不废话,只叫银娘小荷将那好几个大承担拿出来,解开拿了票据一一与裴瑄对看,许留和罗氏仓猝睁大眼睛细心看,只见一包做好的表里衣裤鞋袜,一包各色纸张笔墨,一包如紫金跌打油、万用摄生丹、正露丸、青龙白药粉、天王解热散、六味地黄丸、藿香正气水等各色家常备用药品,再有一大包解开满是一包一包的种子花籽等,最后是满满一承担吃食,熏肉腊肠干菜腌蛋腊鱼等物,竟然一样值钱的都没有,不由有些绝望道:“都收好吧,怎得捎这等平常东西?那边莫非没有卖?何必千里迢迢从这边带畴昔。”
裴瑄眉毛一动,看了眼宝如,宝如道:“二郎前些天写信来却说那边衙门破败,身上又受伤了需求些银钱买药补养身子,让我想体例给他凑些银两,我这边手头紧,又想着穷乡僻壤的那边恐怕买药也不便利,就买了些药给裴保护带畴昔,却不知爹娘现在手头可余裕,让裴保护捎一些银子畴昔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