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才看到宝如慢悠悠从里头出来,身上只是穿戴沉香色罗衫,月白肚带,珠灰裙儿,非常素净,只腰间系着水红汗巾子,头上挽了个抛家髻儿,却用了宝光晶莹的一枝赤金鸾鸟衔珠簪子押发,耳上也是两粒明珠耳珰,皆有指头大小,额间贴了一小片金色花钿,一身素净,却仍涓滴不令人感觉寒酸,恶感觉身姿纤细,端倪明秀,气度文雅安闲,罗氏不知怎的俄然感觉内心感觉微微感觉气势一弱,但她原是个好强的,只是问宝如道:“怎地不见你戴过这支钗子?”
宝如怜悯道:“娘娘尽管放宽解才是,官家老是待你故意,本日还特特带你出来散心,待生下孩子便好了,产期将近了吧?”
罗氏一愣:“甚么对不起?”
安贵妃道:“官家也说是许大人自有此意,但是我到底是难受,传闻你有孕了?带累你无人照顾,我更难辞其咎了。”
转眼便到了赏桂的日子,一大早罗氏兴兴头头的起来换了头面衣物,着意仿着那日见着的宝如的打扮,恰好只恨年纪已大,很多光鲜服饰穿不得,只能穿了崭新的折枝梅销金褙子,黛色联珠团斑纹襦裙,头上满满插了金钗子,手上带了好几个金镯子戒指,摆布照镜却只是感觉不满,感觉与那日见到媳妇的打扮还是差了很多。便又叫小荷出来催了几次媳妇。
宝如道:“官家带您出来散心,天然是但愿你表情好些的,我家相公早有外放之意,贵妃不必自责。”
宝如杜口不言,只叫银娘出去赁了顶小小油壁车来,让小荷提了包裹和四色礼,登车出门。
罗氏常日里极是刚愎自用的,本来的确是想让宝如说说定见,但是待到宝如真的说了定见,她又狐疑媳妇是用心损她面子,强撑着道:“常日里便是县太爷夫人见着我,也说我穿得有气度,配色好,如何到你这里便这般罗唣,我看挺好了。”
罗氏老脸一红,讷讷道:“哪有见媳妇不见婆婆的呢。”却也不敢再说甚么,宋夫人一贯宽仁不让人尴尬的,安抚她道:“想是前些日子宫中有些对不起她,官家将许大人贬谪到了蜀地,内宫现在再召见只怕是以此示安抚恩宠罢。”
罗氏在门口便丢了一个丑,出去后便谨慎看着宝如行事,步步谨慎,看到袁尚宫只是请她们坐下后说了几句客气话,让她们有事尽管叫丫环服侍,便起家又出去迎客了,罗氏这才发明本来这来回迎客的有几个女官,均是一*的接出去坐下,而这敞轩上又有一层楼阁,门口有一排宫女内侍寂然侍立,各有执事,自分行列,或有人持扇,或有人捧琴;或捧着书籍,或执巾奉盘,或挈快意,皆屏声静气,罗氏不由想起刚才那女官所说的贵妃在里头的事,问宝如:“如何不让我们出来拜见贵妃、王妃娘娘?”
袁尚宫抿嘴一笑,伸手引了她们出来穿过一条游廊,来到了一处水面楼阁敞轩上,这楼阁三面对水,非常宽广,水面荷叶亭亭如盖,荷花盛放,缕缕暗香随风送来,又有丝竹浊音缓缓放送,远处搭着一个戏台,上头有一班歌女按起银筝檀板,持笛吹箫,引着歌声,重新唱来,又稀有个女伎和着音乐长袖回拢,纤腰徐舞。很多的女眷都在那边赏花看戏,明珠翠羽,红裳翠袂,说不尽的风华瑰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