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永安长公主,宝如便想起裴瑄来,裴瑄这几年真正过得那叫一个萧洒自如,真正把游侠儿过到了极致,蜀中侠客也是颇多,为人尚气俶傥,任好施予,手里现在宽松,少不得涣散使钞,不免交了一批江湖上的老友,日日骑马吼怒来去,比武斗剑,登山游船,好不安闲。也是以许宁在蜀中管理之时,颇得他与众侠客之助,治得蜀中一片腐败,政绩斐然。
永安公主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我固然封为公主,却不时恨本身身为女儿身,又生在宫禁,固然身份高贵,却不如你们安闲,能遍览这江山秀色,长日无聊,倒是非常欢迎许夫人来做客,与我说些蜀中的新奇事的,如果带上孩子更好了,我原是最爱孩子的。”
许宁归去和宝如说了,宝如吃惊笑道:“他这要求也忒高了。”
宝如赶紧谦道:“相公存亡未卜时,多得公主替我们探听动静,因一向在蜀中,未能谢过公主厚德美意,原是我与相公的不是,现在回京,因着房舍未曾补葺,一向慌乱,竟未能登门向公主称谢,反倒得了公主的礼儿,实在是惭愧。”
只见过了一会儿便有仆妇递了支花来与她道:“这是许学士的行礼。”
裴瑄皱眉想了好久道:“我也说不上,我既想有人能和我说说话,两人相爱,又不要太拘着我,她有她本身要做的事情,不要只粘着我,大部分女人都是如此,嘴上说着爱你,不准你做这不准你做那,说实在话我不是没和女人处过,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女人却能看得比天还大,我想着大抵也是我苛求了,大略还是分歧适立室。”
只是裴瑄过得这般萧洒任侠,却还是迟迟不结婚,许宁和她也曾为他搭过几次线,他倒是对王谢闺秀敬而远之,小家碧玉他又嫌人家过分扭捏上不得台盘,竟是无一人入得眼,许宁少不得暗里问他到底喜好甚么模样的女子。他倒也痛快,只说道:“边幅家世都不首要,只是想要个能说说话的人,不说意气相投,不要连话都说不拢,说句僭越的话相公莫要在乎,实在许夫人千里寻夫,那一份义烈忠贞我是非常佩服的,但我又有些冲突,如果个过于痴情黏糊的,又有些怕,我是但愿我如有些不测,她能持续搀扶孩子们固执地活下去的。”
许宁深思很久道:“那会儿落在洞里,找了好久找不到前程,又累又饿,觉得真的要死了,内心想着不晓得你和孩子要如何样,当时候就想着裴瑄倒是个能将妻儿拜托的良朋,定然不会委曲了你,他但是想到你能够会嫁给他,各种情状,又感觉内心伤得很,一点都不舍得。”
她居高临下,只看到披着青年表面的许学士不竭接到花,好不轻易本身那枝花递到,上头并无署名,许宁一看却笑了下,拿起那枝牡丹簪在帽侧,遥遥转头向阁上含笑,宝如内心啐了口,原是嘲他老黄瓜刷嫩漆仗着宿世先知便当又来这都城名利场里打滚,被他一笑,却也不由有些心旌摇摆,全然忘了他们已老夫老妻多少年。
宝如终究忍不住笑指着许宁:“许相公你这真真儿的是吃了多少醋呢?裴大郎对陌生人尚能慷慨解囊,宿世也是纵落魄不失侠义,纵为寇也守着义气,如果真有了妻儿,岂有不比外人更保重珍惜的?”
她转头一看,恰是永安长公主,仓猝见礼,永安公主笑道:“莫要多礼,我传闻你们进了京,遣人送了礼问候,劳得你操心又回了那么贵重的礼品,倒是我冒撞给你添了费事了。”
许宁少不得笑话他:“你这是又想情面深似海,又要人离了你也能活得好,这也太难了,天下哪有这般收放自如的女人?既然用了情,岂有不为你牵肠挂肚的,那窑子里的女人们倒是见了你便是情美意浓,离了你又能见下一个男人了,你信得过?要说个不凭借男人的,那卢娘子一小我带大弟弟,也算是可贵的坚毅之人了,你又看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