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樱伸谢,黄氏发觉出不当,碍于宁樱和安好芸在,并未多说甚么,哪怕十年不回京,黄氏对薛家人的松散是知情的,药受潮影响药性这类借口听来听去都像是个说辞,等薛墨走了,黄氏伸展四肢胳膊,并未发觉到不当,凑到吴妈妈耳边,小声道,“你找机遇下山,叫熊伯探听这几年,薛府和宁府可有走动......”
秋水不甚在乎的笑了笑,尊卑有别,安好芸是主子她是主子,她所作所为皆乃本分,回身取出衣柜里的衣衫,红唇微启,“五蜜斯小时候甚是粘人,太太走的那会她哭得短长,内心怪太太抛下她不管不问才会和太太使性子,今后明白太太一番苦心就好了。”
安好芸不想提畴昔之事,轻蹙着眉头,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母亲筹办何时上香?”
摊开袍子,圆成取下腰间的一个水壶递给薛墨,“你乃六皇子小舅子,能叫得动你的人屈指可数,那句拿人财帛想来是不假了。”
她不懂医术,如有人借薛墨的手悄无声气的撤除她,她连抵挡的机遇都没有。
阴雨绵绵,山上雾气重,昂首仿若就能触着云雾,宁樱给黄氏存候,欢乐道,“山里清净,睡过甚了,娘吃过早餐了?”
“待樱娘醒了再说吧。”如何听不出安好芸话里的焦急,她该是急着讨清宁侯老夫人欢心,听了秋水的话,黄氏不附和这门婚事,哪情愿安好芸和清宁侯府的人打交道。
这时候,安好芸一身浅绿色衣衫,盈盈进了屋,吾家有女初长成,黄氏欣喜的笑了笑,“你起了,樱娘还睡着?”
“夫人,小太医送药过来了。”吴妈妈手扶着门,探着身子小声禀报,闻言,宁樱抬起了头,半梦半醒道,“他亲身送来了?”
不知薛墨来多久了,她与安好芸的对话算得上私事,被薛墨听去多少会感觉不安闲,若薛墨比她先来,岂不是将程云润的孟浪之语也听去了?
“是。”
宁樱点头,凑到黄氏跟前,目光落在边上的打扮台上的木梳子上,“娘身子可有甚么不适?”方才秋水替她盘发时,掉了两三根头发,她心生不安,谁知秋水说掉发实属普通,她的年纪掉了头发还会再涨,不消过分介怀,可她却悬着心,恐怕身子有弊端。
薛墨脸上的神采淡淡的,“五蜜斯谈笑了。”薛墨轻挑着眉,他来这处好一会儿了,乃至比程云润先到,坐在背后的小河边垂钓,谁知听来不该听的,正欲拜别,余光多了抹身影,宁樱的身份犯不着躲躲藏藏,她却畏畏缩缩不肯上前,接下来讲出番莫名其妙的话。
再过些光阴府里有丧事,安好淑出嫁,她身为婶子,添妆少不了的,身为三房太太,总要回府给柳氏当帮手筹办喜宴才行。
宁樱是被外边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的,翻开帘帐,窗外细雨绵绵,拍打着树枝,声音清冽,她撑起家子,唤了声,看秋水走出去,宁樱笑了起来,“细雨霏霏,别有一番意境呢,秋水,你见着外边云雾环抱的山了吗?”
“暂别几日,六蜜斯不认得鄙人了?”薛墨长身玉立,玉带金冠,下巴胡渣清理得干清干净,清冷的面上似笑非笑,宁樱回过神,福了福身,安之若素道,“小太医为母诊脉,我哪会健忘,不知小太医也在。”
南山寺环境清幽,秋风过,落叶在空中打着卷,云卷云舒,分外舒心,宁樱就寝好了很多,一觉能睡到天亮,听完闻妈妈禀报,黄氏内心放心很多,“秋水说得对,樱娘该是被脏东西缠身,上香添了香油钱,今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