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照甚为委曲的说:“她同邓知府家的公子定了亲,该是不肯意与我在一处的,入不了宗籍,多委曲人。”
现在气候虽凉,她的心倒是格外的暖,有甚么能比好好的活着强?朱祥骗走了她的一辈子,让她落得惨痛了局,这一世她要亲眼看着他从高处摔落,再也没法翻身。
莲娘子坐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品茶,梳着文雅的发髻,白净红润如小女人般的俏脸如何都看不出她已经三十不足。传闻她和相公非常恩爱,可惜几年前男人抱病去了,她便开端打理这座小院子,此中不乏有面子的男人上门来求娶都被她给推拒了。
朱照点了点头,转头对骆常林说道:“待我忙完闲事邀你到府上叙话,可别想些歪门路。”
朱照大步走进屋子,二哥双腿交叠坐在炕上喝茶,最为浅显不过的黑瓷碗里装着是上等的龙井清茶,这与他来讲并不感觉希奇,凡是宫中有声望的人不管再那里都养着几条听话的狗,就连他也不能免俗,脸上带着笑:“二哥如何来了?”
或许与莲娘子来讲如许最好,既然守着对亡夫的思念,又有人伴随摈除孤寂,毕竟在大齐国女子再嫁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窗户正对着方才来的路,今儿并没多少客人,显得非常冷僻。钱云稍坐半晌,不好打搅两人说些私话,见那王柏已经分开,她起家走出去与她坐在一处。如果换做以往钱云不管如何都与这般大年纪的女人说不到一处,活过一世,青涩下是一颗饱经沧桑的心,生机不再。
俄然前面传来一阵轰乱的喧闹声,晴雨回过神来只见一辆收不住的木板车直直的向她冲过来,她惊骇地睁大眼,心中的执念未成,如何能……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拉到一边,轻声问:“女人走路把稳,免得伤着了。”
朱祥表示他坐,声音慵懒而又随和:“中秋佳节你未回宫,父皇心中念着你,特地让我给你送些爱吃的点心,还赏了个厨子丫头来服侍你的起居,贰心中念着你,你莫要再恼他了。听锦城说你与骆府的公子相谈甚欢,在晋州一人很不风俗吧?有个来往的朋友也好,说甚么风趣的话让我也听听。”
朱祥看她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分开,脸上忍不住浮起一抹笑,转头与身边的近侍说:“你去给六皇子带个话,就说我在青萝巷等他,让他尽快来见我。”
于宁发笑:“那就不打搅莲娘子清净了。”
三人去了莲娘子的院子,前阵子还能见着几分景,现在更显冷落,枯叶扫尽暴露青石板路,几片枯叶悠悠落下更添几分苦楚。
莲娘子闲闲地说:“我这里向来不强留人,全看他本身的意义,他如果想要走,我也不拦着。”
熟谙的声音,熟谙的话,老天终偿还是给了他们机遇,让他们再次得见。悲伤大过欣喜,她淡淡地看着他,轻声道:“多谢公子脱手相救。”
彼时骆常林正喋喋不休地为朱照抱得美人归献计,却不想被来人给打断了,正一脸不快,只听来人道:“我家主子来看您了,还请您移步。”
朱祥脸上挂着笑,心倒是就此安静下来,母后让他防着六弟,如有异心必须斩杀,他虽应了倒是难过不已,这世上最残暴之事莫不是因为高位而兄弟相残,六弟聪慧心善,他不想看他死。所幸这个弟弟分开父皇峻厉的眼便现了本相,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对女子心生猎奇最为平常不过,当即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是哪家的女人让你这般难堪?堂堂皇子的面子也敢驳,大不了二哥帮你一回。”
再转头,方才那女子早已在人海中落空了踪迹。心底模糊叹了口气,母后让他来看望六弟不过是个幌子,实则是让他将琳琅带归去,母后对六弟迷着琳琅的眼早有微词,连带着愈发不待见六弟,闲事为重,那女子不过是点水清波,在贰内心掀起波纹亦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