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远才轻笑一声,转头看了眼邓夫人,嘶哑着说:“听娘的就是,我现在困乏地很,我先去歇歇,说不定睡一觉就好了。”
那下人垂下头支吾着说:“只要邓大人一人,并无带甚么东西。”
邓夫人多少能明白他的心机,拍着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你们毕竟这么多年,说没了来往就没了,娘晓得你难过。这事睡醒就畴昔了,天底下好人家的女儿多的是,咱不愁。”
实在哪能不愁?内里的人不知真相,只当是邓家公子戏耍人家,品德如此差劲,就是再看中邓知府的这点面子,也不忍心将女儿送出去让人作践。
如姨娘脸上再也绷不住,老太太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她,刚才那话不就是骂她是个勾男人的不检点吗?都说骂人不揭短,这老婆子真是更加过分了,之前不是夸她的女儿百般好万般好,刚得了点人的好处就翻脸不认人了?可别哪天落在她手里,不然她非得让这个老太太吃不了兜着走。他从速跪下道:“求老夫人开恩,阿秀不是那样的人,打小我就教她要阔别外男,更何况邓公子的身份,哪是她能攀附得起的,她内心明白的。”
下人重新奉了茶上来,老太太清呷一口,不觉得然道:“她的缘分不敷,但是你的缘分够了?你暗里去勾引邓远才,与他来往是也不是?我钱府高家世,从未出过这般下作之事,这几年对你的悉心教养看来都教进了狗肚子。我也不希冀着你能灿烂我钱家门楣,不给我丢人败兴我就得烧高香了。让邓夫人特地带话,你这面子倒也不小。”
屋子里明显有暖和的光,邓远才却感觉浑身冒寒气,他自小就畏冷,娘早早地就给他在屋里安排了炭盆。本该是要请出去的,爹俄然出去一向烧到现在,炭盆灭了,屋里传来一阵刺鼻的味道。他呆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看着远处,他刚转头,老天就这般给了他一场凉到骨子里的雨,让他像是被剥削了骨和灵魂普通,再也没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