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水本欲接着往下说,却在看到苏荇笑中带刀的眼神时住了嘴,他还想多活两年呢!
苏云娇顺势看去,便见书案上那只白釉刻岁寒三友六方梅瓶里已一仰一府的插着两枝白梅,心内暗道一声失策,她只顾着那红梅都雅,却忘了她六哥夙来喜好淡雅,那红梅怕是反面贰情意。
苏荇的目光在案上红梅与瓶中白梅之间扫了一圈,微微一笑,拍了拍苏云娇的肩,表示她将本身的手松开,再度拿起那枝红梅在苏云娇面前晃了晃:“放在一起不就好了!”
苏云娇笑着答道:“我笑如六哥这般人,竟也有不晓得的时候。”
声音轻柔,饱含宠溺,苏云娇听着差点恍惚了视野,强自将重视力转移在红梅上,悄悄的吸了口气,问道:“那这枝红梅该如何办?”
苏云娇幼时来篁翠居,最爱的便是这令她啧啧称奇的竹园小映,向来好动的她,能在这间小屋里悄悄呆上一天,赏识屋内因阳光而随时窜改的竹影。现在再来,明显屋内安排并无太大窜改,却只觉恍若隔世。
说完,顺手将之插入梅瓶以内,又拿起梅瓶旁放着的剪刀,恰当的将其修剪了一下,苏云娇凑在中间看着,本来显得有些混乱的红梅,三下两下便被修剪得更显韵致,姿骨清奇,与那白梅相映成趣。
篁翠居的书房,另有一个别称,叫竹园小映。说是工匠在制作时曾经心遴选过其地理位置,使得一年四时,不管凌晨、中午、还是傍晚,只要有阳光晖映的时候,院中翠竹修影皆能映透纱窗,倒映于屋内,千姿百态的竹影,好似身在竹海普通。
苏荇笑道:“信手涂鸦罢了,娇娇如果喜好,我再为你画一幅。”
“嗯……”苏云娇沉吟很久,小脚碾着空中,半天赋开口道,“我很喜好‘一池波’。”
“娇娇很喜好这‘一池波’?”先是看着它入迷,现在又抢着去拿它,不是喜好又是甚么?关于苏云娇学琴练琴一事,苏荇自是晓得,一向都想帮娇娇觅一张合适她的好琴,何如却无一张能入他眼者,本欲年后一访斫琴名家乐中仙,为娇娇求一张好琴,不想娇娇却仿佛极喜好这‘一池波’,不如……
并且,那两枝白梅姿势婀娜,瘦枝扶疏,乃极品绿萼,她折来的那枝骨里红虽在贵重程度上不输它,但论及抚玩性却差了不止一筹。
苏荇一问出口,苏云娇便知贰心机,连连点头,后又点头,而后又是点头,看得连一贯自夸最是晓得苏云娇心机的苏荇都觉莫名,半点眉目也猜不出来,只能一脸不解的问道:“娇娇这是何意?”
“哦?”苏荇亦是笑道,“还请娇娇解惑了。”
乐水从小跟在苏荇身边深深明白,凡是少爷与七女人同时在场时,那么七女人说甚么便是甚么,他只要听七女人的便能够的。只是此次,乐水还是没忍住的朝苏荇那边看了一眼,却见苏荇全幅心神皆系于苏云娇身上,完整没有理睬他的意义。
“走吧。”苏荇笑道,一手执梅一手向她伸来,牵起她的小手欲要往前走。苏云娇本欲跟着他往前走,却在瞥见身后乐水正要拿起案上那张‘一池波’时愣住了脚步,道:“你且等等!”
苏荇闻言一笑,道:“那便随我去书房,我弹给你听。”
我何时说过这类话?立在墙角的乐水冷静腹诽,又见苏荇面带浅笑的向他看来,顿时心中一凛,狠狠点头道:“就是就是,这屋里成日暗澹淡的,七女人这枝红梅来得恰好,今后还要多多益善才是,最好红橙黄绿来一打,甚么牡丹、月季、芍药啊,七女人……”
苏云娇问道:“此为六哥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