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那道人一口酒喷出,缓了缓才道,“你奉告他,他的出身了?还断绝师徒干系,你真筹算一小我孤零零在这寂雪山待到死啊!”
“可惜,镇国公因暮年旧伤太重,已于年前殁了。”苏荇轻叹一声,有些可惜,忽悠想起一事来,笑道:“不过镇国公却有一个好儿子,想他定不会孤负镇国公之盛名。”
自舟上来的那人,身着青色道袍,手中拿着拂尘,是个羽士。这道人,一登陆便直奔棋亭,不是为了亭中之人,而是为了亭中之酒:“哎呀呀呀,可馋死小道了。‘江南春’‘江南春’小道最爱的‘江南春’,那小子真是讨厌一局棋下这么半天,他又下不过你,直接认输不就完了吗?害我在那湖上等了这么久。”
“天然是夸老友你神通泛博。”
“哦?你如何欠他情面了?”那人被他勾起几分猎奇。
“人各有所求。”那人淡淡道,“你若真想找,无妨尝尝天水,他与其间并无太多牵挂。”
“都好都好。”苏荇笑意更深。
“有些东西我不想放下。”那人持续清算棋子。
那人又问道:“你过几天要下山?”
那人沉默一会,还是开口道:“林玄清那么聪明的人物,怎会不好。他在那儿,江南。”
“不错。”那人赞道,“晓得以最小的代价谋取最大的意义。”
“如此便好。”他们都好,就好。
苏荇回过甚来,将目光落在棋盘上,沉吟半晌才从一旁棋盒内捻出一枚墨玉棋子,缓缓落于棋盘之上,而后又将面带笑意的将目光移至坐在他劈面,正与他下棋的那人身上。
那道人接过玉佩,说了一句:“你就记取他们!”又持续喝酒,不再多言。
“话说返来,那小子明显是林玄清的门徒,性子倒是像你,护短的很。”
回应他的是“啪”的一声落子声。没错他正在与人下棋,与人在那几无人至的寂雪山山顶上那传说中的冰雪桃林里下棋。
那人嘴角好似勾了一勾,道:“哦,那就多谢老友了。”
那人见苏荇棋子落定,捻起一枚白玉棋子,也不踌躇,直直往棋盘上落,他的手指苗条莹白,那白玉棋子夹在他的手指之间,一时竟有些分不清了。
语气里没有半分迷惑,像是早就晓得了答案普通,苏荇笑道:“您公然料事如神。师父五年前便去官了,现在隐居在江南,做了个教书先生。”
“表娘舅放心,您的话我必然带到,母亲他们听到后定会高兴的。”苏荇敛了笑意,慎重道。
那人一身白衣如雪,未曾束发,任由那及腰墨发随便披垂,浑身披收回一股如冰雪般的冷意,平凡人难以靠近。再观那人面貌,丰神如玉,清雅漂亮,更是人间少有。
“小天水啊,他不是另有他的西蜀皇族,另有一个姐姐吗?再不济另有你这个师父呢。”
“再过五年,你再来。”
而苏云娇不晓得的是,她正在思念着的六哥苏荇,此时并不在都城,而是身处靠近极北之地的一处雪山之上。
“哈。”苏荇一笑,复又道:“酒也送来了,话也带到了,棋,也下完了,我也该归去了。您就没甚么话要我带给他们的吗?表娘舅。”
究竟上,那冰雪桃花并非真无人见过,比如多年之前那位传播出传言的老者,比如住在山脚下村落中的一名中年猎户,再比如那名已在江湖上小驰名誉的翩翩公子,他们都是见过的,而现在又要再添上一人了。
“公然不负桃源雪山之名。”苏荇看着面前映着雪光开的恰好的绯色桃花,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