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娇笑得如同一个寻到宝藏的孩子,何妈妈却半点也笑不出来,吃紧辩驳道:“怎会是质料出了岔子!”
“七女人,夸奖了。”提及厨艺,何妈妈还是有几分自傲的,当初她就是凭一手好厨艺抱上了五夫人这棵大树的。
见那两良庖娘已将何妈妈按住,平香又唤来一个厨娘,将手中的就递到她手上,道:“十足给她灌下去!”
有了平香这句话,再思之苏云娇畴前行事风格,那些丫环们顿时有了胆气,跟着平香一齐脱手,将厨房里所藏各色食材悉数收了出来,噼里啪啦没几下子,整间厨房除了苏云娇四周三尺,再没个洁净处所。
何妈妈当然不会承认本身有任何不对,拍着胸脯道:“女人,这道糕点我少说也做了几百上千遍,毫不会有任何讹夺。”
苏云娇轻呵一声,秀首微摇,微带恼意道:“你若不提那花折鹅糕倒罢了,你既提了,我便要好好与你说道说道了。”
苏云娇顿时冷下脸来,何妈妈瞧在眼里,竟有几分瘆得慌,这般神情实在不像是十岁小女人该有的,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句话来。
此时在场之人已成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能不明白。
“这……”
“我说,都,砸,了。”苏云娇幽幽扫了一圈,一字一句反复道。
“哦?这么说是我多心了。”苏云娇一笑,妙目往何妈妈衣裙上一瞟,问道,“未知何妈妈是几时去研讨菜式的?”
“蒸好后,在以霜糖撒于其上……”(此法,改于随园食单,雪蒸糕)
只不过,何妈妈又将眉头皱起,七女人会有这么美意?
平香一边对劲的看着她们的行动,一边道:“七女人先头叮咛厨房之事,久等未见覆信,故亲至厨房,一询花折鹅糕之事,却不见管事何妈妈。遂令人寻之,未料何妈妈不但偷奸耍滑,还白日酗酒,七女人本不欲究查此事,谁想……”
苏云娇冷眼旁观,要说这何妈妈也是无甚分缘,事到现在连个帮她说话的都没有,都只在中间幸灾乐祸,看得不亦乐乎。照此下去,就是没有她和立春这个变数,何妈妈这管事迟早也是当不下去的。
苏云娇不管她如何说,只拿眼在边上站着的厨娘们身上一扫,见她们此中有好几人都面露不屑,便知这何妈妈厨艺只在其次,首要工夫还是花在巴结奉迎上。
苏云娇做出一副非常忧?的模样,说道:“既是如此,那就奇了怪了!遵循此法做出的花折鹅糕,口感到是软糯柔滑而不黏腻,如脂块普通,如何我吃着倒是黏腻粘牙,细细尝之,竟觉内里疏松如沙。何妈妈,这该如何解释?”
闻言苏云娇未语,一旁平香倒是将眉一挑,说道:“哟,看这环境,那小丫头返来没和您说七女人说了甚么?”说完,又笑道:“她莫不是躲着哭去了,还没返来吧!”
苏云娇玩味的看着她,问道:“谨慎些吧,你可知棍骗我的代价?”
丫环们还是不敢轻动。
苏云娇看着她的目光有些轻视,仿佛听到了非常好笑的笑话,没去理她,只唤了声:“平香。”
“是。”答得还算恭敬。何妈妈好歹是做过管事的人,常日里气势再放肆,也晓得在主子面前收敛。何况,从田嫂子一脸幸灾乐祸的来找她,说是七女人有请时,她便更加必定苏云娇是来找费事,现在应对起来天然更加恭敬谨慎了。
两良庖娘,对视一眼,未曾踌躇太久,便遵循平香的叮咛,齐齐上前,合力将何妈妈按住。
饶是何妈妈有几分机警,此时却不知如何应对。她不想自家女儿受罚,也不能说她不把苏云娇放在眼里,一时之间又是严峻又是难堪,竟急出一身汗来。